陆越钦和周时清的人随后过来,把安阳府的人换走,全部换上了自己人,方便行事。
一阵嘈杂的脚步声过后,偏院恢复平静,只是在平静的外表下,是即将到来的暴风雨。
徐若云手扶着门框,脚下颤抖的不敢进去,她抬头,一眼看见了桌边的徐若婉,她脸色很难看,紧紧抿着唇,没说一句话。
而她面前,是发丝凌乱,衣裳褶皱的徐若千,纵然她现在衣裳整齐,但从她身上不难看出方才的慌乱,以及放纵时的激情。她低着头,神态隐在昏暗中,看不见,猜不透,或者在懊悔,又或许不是。
与她低头垂眉心虚的模样不同,徐若千身边的人则是抬着下颌,一副满不在意的神情,也是,男女欢好,他又不吃亏,自然没必要在意。
可是,令徐若云惊讶的是,与徐若千在一起的人,竟然是孙启良那个人渣。
徐若云唇色白了几分,张着唇半晌说不出话来。清亮的眼来回转,终于明白徐若千的想法了,孙启良就是她眼下最好的选择。
可她知道孙启良真实是什么样的吗?
焦灼的情绪平复,徐若云有勇气跨过门槛,她没看两人,而是对徐若婉道:“大姐。”
徐若婉看她,沉着冷静,“等爹来。”
她点点头,而后察觉孙启良看了她一眼,等她扭过头去,孙启良立马别开脸,方才那一眼,仿佛是错觉。但徐若云瞧见,他的唇角微微撇了撇。
她嫌弃的转回来,面对犯错的两人并不想多说什么,于是抬脚出去,站在门口透气。
出门前天气极好,这会却天色昏沉,风也凛冽几许,瞧着阴沉沉的样子,有场大雨要来。
徐若云叹气,希望雨势小点,他们回去的时候方便。
少倾,急匆匆的脚步声靠近,徐成义一脸怒意的大步走来,没看门口的徐若云,径直进门。
随即,房内传来清脆的巴掌声,以及徐成义充满戾气的声音,“回家。”
徐若云毫不意外的回头,正好瞧见徐若千不甘的抬眼,她在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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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偏院就开始下雨,洋洋洒洒的飘在空中,轻柔的跟棉絮似的。周围雾蒙蒙的,仿佛蒙了一层青纱帐,前路不大清晰。
安阳府的宾客散了不少,此时安静的很。
徐若云走到前院就看见陆越钦等在那,他还没走。
细雨倾斜,些许打在他衣摆处,沾湿了一点,可这丝毫不影响男人卓越的气质。
徐若云不知怎的,看见他便想起刚才的事,接着又想起当初嫁给他的事,两件事合在一起,使她格外愧疚和自卑。
甚至感觉没脸见他了。
她硬着头皮过去,问:“你怎么没回去?”
陆越钦背着手,闻言手松开,眉头微拧,“等你。”
这么温柔的语气,徐若云更心虚了,她哦了声,抿着唇,为难的说:“我要回去一趟。”
她的眼神暗淡,没了光彩,光是想想就知道徐若千的事对她冲击很大,她很想帮忙,但陆越钦能想到,她回去也帮不上什么。
男人无声叹气,“我跟你一起回去。”
徐若云避开他的眼神,连连摇头,“不用不用,我想自己回去。”
她不想他看见那些事。
陆越钦没勉强她,吩咐居平送她回徐府,他自己则是做周时清的马车走得。
他不跟自己回府,徐若云感觉轻松些,回去的路上不禁在想,徐成义会怎么做的?
她露出讥笑,还用想吗,肯定是要促成一段“美好”的婚事。
徐家大厅内,下人全都支开,徐若千跪在地上,懒散散的,对自己犯的错并不在意。
甚至在徐成义训斥她的时候,笑着反驳,“女儿错哪了?我这都是跟您学的,当初为了攀上陆家,您不也是算计吗?不顾徐若云的声誉,传的满城风雨,忘了吗?”
“你不为我的婚事着想,我总得为自己着想。”
徐成义气得说不出话来,他抬起手,又是一巴掌,徐若千的脸颊瞬间红肿,但她还是不服气,坚决认为自己没错。
“你可以有心机,但不能自己送上门,你这算什么?”
徐成义的话回荡在屋内,好半晌没声音。徐若婉知道他气急了,于是拍拍他的肩,示意他坐下。
徐若婉蹲下身,神态相当冷静,“知道当初三妹执意不嫁孙启良吗?”
“不想知道。”
不管她想不想知道,徐若婉都要说:“孙启良不良人,吃喝嫖赌不说,外室妾室不知有多少个,玩死的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