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并没有的,她给温凛发消息很迅速,离开时也很冷静干脆,对这座公寓没有多少留恋,跟段如槿就正常地点了个头说了个“再见”就离开了,现在距离越来越远。
可是她的鼻尖好像还能闻到段如槿身上的香气,清淡的,不知道怎么形容的香气。
思绪一路随风飘飞,岑致抿着唇闭着眼。
已经有些晚了,路上的车少,温凛开车本来就比她着急一些,因此比预计的时间早了五分钟到达住的小区。
这些果酒也没什么后劲,岑致越发清醒。
她住在温凛楼下,率先出了电梯。
回到熟悉的家里时,她突然间意识到一个事情——
自从跟段如槿再见以后,她本来规律的生活好像被“打破”了。
以前只去宠物医院跟一些兽医做对接,现在还要陪着段如槿打针去卫生院。
以前在隗树那里自己做的那些东西都是捎回家,现在连着两次都送给段如槿,或者说就是为段如槿去的。
并且现在她回到家还要给段如槿发消息说明一下。
岑致在沙发上坐下,双唇轻抿着。
她已经到了家,但还没给段如槿讲,她好像还不太适应这种转变,指尖迟迟地点不下去,最终也没发“我到了”三个字,她有些烦躁地起身去卧室拿睡衣洗澡。
而在手机那端的段如槿还在继续慢悠悠地给自己灌着果酒。
小园在一旁没喝,她其实可以喝,但她作为段如槿的助理对自己要求很严格,觉得段如槿对自己很好,再当个保镖也没什么,因此隔三差五还要去练拳击格斗,对于酒自然也就是戒了的。
段如槿在又喝了一杯桃子酒以后,又盯着手机,距离岑致回家已经过去了大半个小时,而消息还一动未动。
按照今天中午听岑致说跟于鹿认识的事情来看,于鹿就住在那片,跟她这边绝对不算多远,现在的车流又不会有下班高峰期那么夸张,岑致肯定已经到家了。
只是没给她发消息。
她又想摸过手机去问岑致到家没,但又觉得自己这样太主动了,哪怕她主动的次数并不少,可那又怎么能一样?她在前面已经给岑致说过了回到家给她发条消息了,现在再追问就会显得频繁。
“我们明天就去柳城了,姐。”小园玩着游戏转头提醒了一声,“你还是别喝了。”
段如槿看着眼前空了的瓶子和酒杯,回应道:“我不喝了,都醉不了我。”
“……可能因为它们都不是醉人的酒?”
“你说这话只会让我想去开一瓶可以醉我的酒。”
小园闭嘴:“好的。”
段如槿心情欠佳,她不喜欢这种被岑致勾着走的感觉,以前没见着面都还好,现在能见到了还成为朋友了,隐隐有失控的感觉,这让她没那么安心。
她知道主要的原因还是只有她一个人在这里头脑风暴,岑致是真的只是把她当朋友而已,再没有别的念想了。
真是让人……
一点办法都没有。
段如槿越想越觉得有些发懵,她脑子里都是那天岑致拒绝那个她记不得的名字的男的的画面,她无意偷听,她刚好撞见了,而那些话此刻在她的脑子里嗡嗡作响。
-我从一开始就拒绝了你,你坚持给我送花,我顾及着你的面子收了下来,但你好像不明白我的意思,或者说你一直在装傻。
-你送的这些花我都有记录,会按照市价全部还给你。
她不会坚持送花,但岑致会不会也记录下那束向日葵?
等到未来的某一天,她如果表白了,岑致也会说出“会按照市价全部还给你”这种话来吗?
不对吧,因为岑致已经送了她无法用价格来描述的折纸向日葵。
越想越多,人也越想越晕。
段如槿揉了揉自己的眉心,一旁的小园说话的声音听起来都没那么清楚,她才后知后觉意识到她的酒量真的很差,或者说那瓶桃子酒的度数实际上比较高。
她有点喝多了。
小园放下手机没打游戏了,起来去厨房兑蜂蜜水,期间就看着段如槿在沙发上倒来倒去的,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眉头就皱着,段如槿自己怎么抚也抚不平。
“姐,你起来喝杯蜂蜜水吧。”小园过去蹲下。
段如槿拒绝:“不用。”
她觉得自己很清醒,可她的思维扩散地实在是太快也太负面,她有些承受不住,眼眶有些红了起来,她捂着脸:“你先回去吧,小园,或者你先去次卧,别管我。”
“好……”
客厅只剩下她一个人了,段如槿才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来。
她也不懂自己这几年都坚持下来了,怎么现在却这么脆弱不堪,岑致只是没有如她所期待的那样发消息过来而已,却能让她想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