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爸爸,妈妈……”
大概是太痛了,森织嘴里念叨的不再是被他事做神明的鬼舞辻无惨,而是孩子都会下意识依靠的父母。
一半身体虽然早已扭曲,但是另一半身体还维持着小孩子模样的恶鬼抽泣着。眼泪混着血液和呕吐物,让他看上去像是一只受到残忍虐待的幼犬,骗体鳞伤的倒在某个小巷肮脏的角落里,发出细微到没人能够回应的哭泣。
男孩的哭声并没有令奈落产生怜悯,他用更加粗暴的方式取出了另一块四魂之玉。
奈落也没有桔梗或是日暮戈薇那种能看到四魂之玉所在位置的能力。第一次是凑巧,第二次他完全是凭着感觉随便下手,等把四魂之玉挖出来的时候森织那扭曲的半边身子已经多出了好几个血洞。
“你在做什么啊!”炼狱杏寿郎握紧了拳头,金红色的眼眸染上了明显的怒气。他将刀尖指向奈落,火焰隐隐缠上了刀身。
不管外表再怎么像孩子猎鬼人们都始终记得森织是恶鬼这件事。房间里摆满了干扁人皮的画面还历历在目,大概会是一辈子都无法忘记的事。
炼狱杏寿郎知道森织不值得同情,即使同情他也依旧会毫不犹豫的斩下对方的脑袋。
但不论是他还是其他猎鬼人,绝对不会以折磨恶鬼为乐。眼前的场景在他看来无疑是奈落占着自己的强大在欺负弱小。
这对炼狱杏寿郎来说是绝对无法忍受的事。
炙热的火焰成为了整个空间里唯一的光亮。
“嗯?”奈落慢吞吞的放下踩在森织身上的脚,转回头看着用刀指着他的人。
金发的少年像是永远不会西沉的太阳,即使在这种阴冷无光的广间里也莫名的让人感觉温暖。
是他最讨厌的类型……
和那只讨人厌的白犬一样。
半妖的瞳孔中映着金发的猎鬼人和带着狐面的少女站在一起的模样,莫名的让他想起了五十年前的桔梗和犬夜叉。
酸涩感从属于鬼蜘蛛的那颗心脏里溢了出来,让奈落觉得烦躁和恶心。
实验也结束了,现在的他更没有理由留在这个世界。
“我这可是在帮你们。”奈落抬起手向面前的人类展示着刚刚找出来的四魂之玉碎片。浴衣宽大的袖子随着动作滑下露出了修长苍白的手臂,沾满了整个手掌的鲜血也顺着手腕流下,像是一根根红线紧紧的将人缠住。
“如果不取出来的话这个东西真的会爆炸。”
奈落丝毫没觉得用‘东西’来代指森织有什么不对。
几分钟的时间里,他已经把所有的四魂之玉都从那具肿胀的躯体里取出来了。
像是为了印证他的话,森织变形的那半边身体开始慢慢恢复原来的样子。藤条像是碰到了火星,逃一样飞速和森织分开,自己裹成一团。
藤条抽离后森织的半边身体依旧保持着之前融化的状态,像是个蜡做的娃娃。只是恢复的速度也是肉眼可见的,恶鬼的恢复力哪怕是犬大将那种大妖也望尘莫及。
“看,我没说谎吧。”
奈落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了块手帕慢条斯理的擦拭着手指。他抬起头,这一次没了炼狱杏寿郎挡在前面,成功的和带着狐面的少女对上了视线。
“这么算来我可是帮了小姐一个大忙呢。”黑发的半妖笑的像几分钟前答应过会乖乖待在原地等阿药回来时那样。
“那么阿药小姐是不是也该给我应得的奖赏呢?”
阿药这个名字还是奈落从炼狱杏寿郎口中得知的。黑发的半妖念这个名字的时候故意拖长了声音,一副深情的模样,不知道还以为他是痴情于阿药的追求者。
平心而论奈落的声音并不难听反而十分有魅力,略带低沉却不沙哑。不知道是不是受到了人见阴刀的影响,黑发的半妖缓语气说话时还会带着那个时代的贵族特有的调子,听上去带着能让人沉沦的优雅和温柔。
可在阿药听来无异于被冰冷的毒蛇缠上了四肢。
她搓了搓起了不少鸡皮疙瘩的手臂,拽着炼狱杏寿郎的披风,从少年身后探出一个脑袋。
然而还没等她说什么挡在她面前的少年先开口了。
“医城药,她的名字是医城药。”金发猎鬼一如既往的大嗓门,他认真的告知了奈落阿药的全名,声音里隐藏着他自己都没发觉的怒气。
“请这位才第一次见面的先生不要这么亲密的直呼我喜欢的女性的名字。”少年的表情认真严谨,像是在说什么十分重要的事情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