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少女闭着眼睛深吸了几口气,最后握住了挂在腰上的短刀,从雪地上起身,不再犹豫,加快速度走向了半山腰上的那间小屋。
脚印在她的身后拉出了长长的一条线。
血红的,艳到刺眼的颜色在面前拉出了一道痕迹。祢豆子躺在地上,艰难的顺着那条红色的线看过去。
“妈妈……”
她抬手想要去抓被突然出现的男人拖走的母亲,可身体里莫名出现的疼痛伴随着火焰一般的温度,烧的她视线一片模糊。
竹雄,茂……
她只能够大致分辨出,不远处和她一样倒在地上的两个孩子。
花子呢对了,花子不在,花子不在这里。
“太好了……”
眼泪几乎是不受控制的从她眼里涌出,她动了动手臂,感觉到怀里有什么东西,无意识的收紧手臂,抱紧了些。
“哥哥……”她几乎是下意识的向兄长求助,可与平时不同的是这次她的呼喊没有得到回应。
不远处,阿药藏在树木的阴影里,用力捂住了嘴。她看到了那个穿黑色西装的男人,也看到了倒在地上的少女。
她没有见过那名少女,但大概能够猜测出对方就是天天被灶门炭治郎挂在嘴边炫耀的‘世界上最漂亮懂事的妹妹!’——灶门祢豆子。
只是现在少女的脸被头发和血液遮住,阿药看不出对方到底是不是如灶门炭治郎所说,是在镇上备受好评的美人。
在灶门祢豆子的怀里,还蜷缩着一个小小的身影,那是一个大概两岁左右的小男孩,柔软的黑发贴在惨白的脸颊,小小的手掌上还套着一双兔毛手套。
和花子的那双同一个款式,出自付丧神之手。
只是现在原本应该雪白的手套被染上了刺目的鲜红。手套原本应该是毛茸茸的质感,但被他们身下的血所打湿,变的像是在泥水里别人践踏了好几脚一般湿漉漉的。
“六太”阿药不确定的唤了一声,声音小到她自己都不确定到底有没有发出过声音。
鬼的无感是极其敏锐的,可她现在只能听见灶门祢豆子的心跳声,而灶门六太的,则是格外的安静。
只是稍微混着一种奇怪的声响,像是稚嫩的花正在腐败凋谢的声音。压抑的,像是把人拖入了深海一般,令人喘不上气的声音。
阿药用力捂着嘴,竭力制止自己发出声音。
“嗯……你不是啊。”
鬼舞辻无惨突然出声惊到了他,即使隔着这么一段距离,她依旧能清晰的,一字一句的听到男人说的话。
阿药将目光从祢豆子身上移开,她看到背对着她到鬼舞辻无惨手里正捏着一个女人的脖颈。
白皙脆弱,属于人类的脖颈。
她还没来得及反应,女人纤细的脖颈就被鬼舞辻无惨一手掐断,软趴趴的以一个正常来说完全不可能的角度垂到了肩上。
心脏猛的跳动了两下,阿药在自己快要叫出来之前狠狠的一口咬住了自己的手臂,把差点冲出口的惊呼压在了血肉和口腔之中。
另一边,鬼舞辻无惨不带任何感情的看了一眼已经没有了生气的女人,手一松,看着对方像破烂的人偶一般倒下去,砸到地板后发出砰的闷响。
他要的只是日之呼吸的后代,这个没有灶门家血脉的女人对他来说,连尝试都价值都没有。
阿药看着男人的背影,对方的一举一动,就连只是手指细微的动作动能引起她身体的战栗。
她对鬼舞辻无惨的恐惧已经刻入了骨髓,即使看到这一幕她也只能僵在原地无法动弹。胸口的标记也像是在催促她离开一般,恨不得给她胸口开个洞,火燎燎的灼烧着皮肤。
怎么办……
阿药握紧了短刀的刀柄,一瞬间产生了转身逃跑的念头。
她原本过来查看情况,是想着要帮灶门一家的。可现在看来,她没有自己原本想象那般勇敢。
鬼舞辻无惨都没发现她,但只是站在那里就足够让她惧怕的了。
快跑!快跑!快跑……
脑子里有个声音不断的催促她离开这里。那天晚上的画面反复闪过,巨大的恐惧似乎要将她淹没。
“咔哒……”
少女手里的短刀突然发出了细微又清脆的响声,拽着她的手,把她从名为绝望的深渊里拉回里几寸。
付丧神从刚才到现在都没有说话,就像是一把普普通通的刀刃一般,只是安静的躺在审神者的手心里。
他没有出声建议阿药帮忙或是逃走。他是刀剑付丧神,无论审神者做出什么决定都会遵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