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
谢意适在心中否定后者,西南王如果这么神通广大,太子根本不能冒名顶替那么久。
一切症结……
谢意适将纸条折好,放入书案下的暗格内。
还是在柳轻羽身上。
“江南。”谢意适口中缓缓吐出这两个字。
鱼米之乡,商贾聚集。
是外祖父的大本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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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在东宫中等了大半个时辰,终于等到人的皇帝看着举着带两个牙印的糖画走进来的太子,早已准备好的呵斥直接因语塞卡在了喉咙口。
半晌才憋出一句:“傅、傅成今,你成何体统!”
傅成今先找了个地方把糖画放好,才走到气得发抖的老父亲面前,恭恭敬敬行礼。
“父皇万岁。”
“万岁个屁!”皇帝气得直接站起来,指着他的鼻子骂,“今晚这样的场合你也敢溜,你信不信朕这就给你赐婚柳家姑娘?!”
傅成今脸上不露半分惧色,平静道:“巧了,儿臣今晚刚见了柳家姑娘。”
“……”
皇帝哑火,继而怀疑:“你蒙朕呢,你不见谢家姑娘,见了柳家姑娘?”
“儿臣的确见了柳家姑娘,还见到了柳英光。”
皇帝明白了,气笑:“避重就轻,我看你是见谢家姑娘的时候,凑巧看见了柳家兄妹吧?”
傅成今还是不慌不忙,继续道:“父皇且听儿臣说完,您可知道儿臣与这三人同游时,发现了什么?”
皇帝很不想被他吊胃口,但这些人的组合本身就很带感,他忍不住往下问:“什么?”
“柳英光在对谢意适示好,在儿臣还在场的情况下。”
“这有什么,他想来是不知道你中意人家,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么。”皇帝摆摆手。
傅成今却道不然:“非也,他是在儿臣明确邀谢姑娘同游的情况下,十分不识趣地横插了一脚。”
皇帝震惊:“……你还大庭广众邀谢家姑娘同游了?!你知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儿臣知道,但这不是重点。”傅成今打断他的唾沫施法,“重点是,他还敢对谢意适示好。父皇您如果不能理解,那儿臣给您举个例子,就比如您明确跟母后示好后,太尉还对母后……”
“逆子!”
皇帝忍无可忍,一掌拍在他额头上,“给朕住口!”
傅成今对迎头痛击无动于衷,面无表情道:“现在想必您已完全理解了儿臣的心情。”
皇帝:“……”
“柳英光明知儿臣会不悦,却仍旧这么做了,证明一点。”
皇帝的神色也凝重起来,静候下文。
却听傅成今道:“足够优秀才会为人觊觎,如此儿媳,父皇,您说儿臣是不是更该牢牢把握?”
皇帝差点一个仰倒。
原来是自卖自夸,他还以为这讨债的要说太尉有不臣之心了!
然而傅成今的下一句话,又让他被气昏头的脑袋又清明了起来。
“对了父皇,还有西南王也曾对谢意适示好。”傅成今的声音不疾不徐,“您说,谢意适该有多大的价值?”
皇帝吹起的胡子垂下不动了。
父子俩对视片刻,皇帝伸出一根手指,用力戳了下傅成今的脑门。
“你说你就追个姑娘,能追出这么多事儿!”
“玩累了吧你,歇着吧!”
皇帝拂袖离去,傅成今扶着桌子坐下,目送他的背影消失。
今夜之后,谢国公府,太尉府,西南王府,包括谢意适的外祖顾清修都会被彻查。
谢意适更是会被父皇的人死死盯着。
但那有什么关系。
若这次彻查没有问题,西南王过不了半月就得返回封地,若查出什么,正好收回西南。
至于谢意适,有父皇的人一起盯着,无论她想做什么,都只会更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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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伊始,万象更新。
一大清早,换了新装的春归新绿二人带着院里所有的丫鬟婆子给谢意适磕头。
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即将大发一笔的喜悦,吉祥话不要钱似的往外涌。
“好。”亲自抱了个匣子出来的谢意适挨个儿给大家发红包,“新年吉祥,大家也福乐安康。”
感受着荷包沉甸甸的分量,众人笑逐颜开。
这得有至少半年月钱了!
拜完年,新绿把她们都打发走,然后理直气壮地再跟谢意适伸手。
“姑娘快快,拿出来。”
刚才发的红包是人人一样的,包括春归和新绿这两个没日没夜办差的。按照惯例,接下来的才是她们真正的压岁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