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日和第六日,谢意适的口碑彻底逆转,满京城都在讨论她的斑斑“劣迹”。
“那个草包谢国公的嫡长女你们晓得不,就是金玉楼的东家,这个女子不简单啊!”
“我听说了我听说了,据说她特别有心机,冬日给寒门学子嘘寒问暖,夏日给武夫子们送绿豆汤,还给小乞儿学医的机会,这以后当官的当将军的当御医的,不随便她指使了?”
“此女手腕实在厉害,我等大丈夫也是自叹弗如啊。”
“娘的,这样的姑娘谁娶进门谁别想有好日子过,不得被她拿捏得死死的?”
“反正我是不会娶的,娶妻娶贤,她这样的……不行!”
“嘿,你们肯定不知道,这女子有多凶悍,我大姑奶奶的表侄的二大爷原先是大长公主府里喂马的马夫,他说这女子小时候一拳头给太子殿下都砸得嗷嗷哭!”
“天呐!恶女,实在是恶女!”
“还有呢,起居郎王大人你们晓得伐,他有个女儿,长相普通了一些但也说不上丑吧,无冤无仇的,竟就被她狠狠羞辱了一顿,给那王大人的女儿说得不敢出门,最后只能回王大人祖籍嫁人。”
“我也知道一个,军器监胡大人的公子人品端方相貌堂堂,有次遇到她马车坏在半道上了,立刻伸出援助之手,完了你们猜怎么着?那谢姑娘受了人家的帮助,正眼不带瞧人家的就走了,完了还跟丫鬟说胡公子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呢!”
“夭寿啦,就不该帮她!上次宣正大夫李大人的表侄儿也是,神味居客满,这谢姑娘去迟了入不了包厢,他好心想把包厢让出去,结果那恶女,又给人好一通羞辱!”
……
诸如此类,不再细数。
春归和新绿肺都要气炸了,谢意适还在给傅成今回信一一解释那些传言。
王大人的女儿是在她金玉楼里胡搅蛮缠,一赊再赊赊不动了还想赊,谢意适忍无可忍,便给王夫人去信一封,写令爱花容月貌无需金银首饰衬托,可省下一大笔银子,并附上账单一份。后来自然是王夫人亲自来结了账,也结了梁子。
胡大人的公子则是半路拦停她的马车,非要说前面有个大坑谢意适自己的马过不去,而他愿意伸出援助之手,让谢意适与其共乘他的神驹拉的马车。谢意适无语至极,直接让车夫扬鞭掉头,而那趟跟着出门的是新绿,新绿看着对方那匹瘦不拉几的马没忍住为对方的穷酸翻了一个白眼。
至于宣正大夫的表侄,那就更是离谱了。神味居的掌柜就在她面前请她上楼,表侄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非要谢意适赏脸让他招待,大庭广众死缠烂打,谢意适也没给他留脸,只问他是哪家的公子,怎么没有见过他,就把他气得一蹦三尺高蹦走了。
……
写完这些后,谢意适满意地看着满满当当两张纸,打开第三张询问他把他打得嗷嗷哭那一拳头,是不是就是抢花那次自己挠他的那一下。
傅成今的回信当天就到了,用了整整三大张纸告诉谢意适,挠的那一下和打哭的那一拳头不是同一次。
并十分诚实地表示动拳头那次不能怪罪到谢意适的头上,是自觉武功大成的自己大放厥词,说谢意适小胳膊小腿伤不到他半根毫毛,然后才被一拳砸在鼻梁上,哭得撕心裂肺。
谢意适把自己关在书房里笑得形象全无,提笔给傅成今回信时第一次深刻检讨了自己记性太差,很遗憾忘记了这样有趣的事情。
然后傅成今回信给她,说这样的事情还是想不起来为好。
总之就是外头腥风血雨,谢意适笑得不能自已,升升楼的掌柜来来回回跑得想长睡不起。
第七日。
坐立难安无心喂鸟的谢德明再次前往大理寺,得到了大理寺卿徐方圆热情无比的招待。
谢德明警惕地看着又是给自己看座又是给自己端茶的徐方圆,觉得这丫没憋好屁。
“徐大人这是干什么,休要以为你态度好些,本国公就会放过追究你办事拖拉的罪责!”
徐方圆笑容不改,从袖中掏出一本折子递给谢德明。
“国公爷稍安勿躁,证据都在这儿了。”
谢德明随手翻开折子一瞥,噗的一声吐出口中茶水。
“这这这——怎么还跟西南王扯上关系了?!”
徐方圆体贴地拍拍他的背,换上爱莫能助的口吻道:“国公爷啊,你也看见了,证据确凿,就是西南王位高权重的,下官人微言轻,拿不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