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班二号从腰后提出一把匕首,把玩了一会儿,便抵在了蕾娅的脖子上。
冰凉的触感让蕾娅忍不住往后一缩。她没有办法继续与大哥面对面交流,因为她为了让自己远离出血的疼痛,不得不竭力将头往后仰。
在这样十分难受的姿势下,蕾娅想了半天,才终于想起来这个名字在哪里听过。卡罗尔之前带她们去小教堂时,曾和她们提过这个普林斯疗养院。
但她仅仅只是路过,根本就没有进去。
“我不太明白你在说什么。”蕾娅回答道,“普林斯疗养院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呢?”其实这个问题的答案蕾娅还指望那位大哥能告诉她呢。
“装什么装?”大哥质问道,“你们到底有什么企图?”
话音刚落,蕾娅的脖颈就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猩红的鲜血已经滴在她的裙子上了。
“嘶……”蕾娅咬着牙,“我希望你……明确一下你的问题,先生,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大哥的眼神变得更加如野兽般凶恶,显然这样的回答令他更生气了。他用眼神指使跟班二号在蕾娅的脖子上凿出第二个血洞,疼得蕾娅不停地挣扎。
“你们问我!”背后传来米拉焦急的声音,“你们怎么不来问我?”
听到米拉的声音,蕾娅有一种从地狱回到人间的感觉,脖子上的刀刃也离远了些。但这也让她意识到一件事:她虽然没有去过普林斯疗养院,但她不确定米拉和梅丽尔是否私下去过,也不清楚这家疗养院和她们在做的鬼屋调查有什么联系。
“那么,刚刚说话的那位小姐,你有什么不一样的答案吗?”大哥提高音量问米拉。
“什么不一样的答案?笨蛋!”米拉骂道,“我们根本没去过什么普林斯疗养院。你们不知道吗?那是疯人院!只有疯子和傻子才会进去呢,比如你们这些家伙!”
“啪!”
跟班一号疾步离开大哥身边。没等蕾娅反应过来,一个颇有力度的巴掌就落在了米拉脸上,红色的掌印瞬间显露在她白皙的脸上。
米拉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听起来是在忍住即将掉下来的眼泪。随后,一个又脏又臭的布团被塞进嘴中。米拉被这味道熏得反胃,但她说不出话,只能“唔唔唔”地做着无用的抗议。
“我给你们提个醒,”大哥慢悠悠地说道,仿佛刚才又是打人巴掌又是拿匕首割开皮肉的事对他来说是多么微不足道,“那天,你们是一辆马车载着三个女人去的。”
蕾娅想起了那趟旅程,“我们是去小教堂听温斯顿牧师的布道。”
“布道早就结束了,但你们还在那儿待了很久,不是吗?”大哥继续逼问道。
“那是因为温斯顿牧师生病了,我们留下来照顾他。”蕾娅解释道。
“人家一个牧师用得着你们三个女人照顾?”大哥不屑一顾地说道。
“正是!所以我们为他请了个医生呀!”蕾娅争辩道。
话到此处,大哥忽然露出一抹诡异的微笑。他用一种十分古怪的声调说道:“是有个医生,那个叫菲林的臭小子,是吧?”
看着大哥的表情,蕾娅不寒而栗。她才反应过来自己由于太急着和普林斯疗养院撇清关系而将那天在小教堂里发生的事一股脑儿地全说了出来。
蕾娅暗自懊悔,在这一瞬间选择了闭嘴。
而那位大哥反倒变得不着急了。他索性站了起来,开始在屋子里踱步。那响动仿佛两车干草都尽数被塞进了蕾娅的耳朵里。
“菲林那混球在普林斯疗养院待了多久了,你知道吗?”大哥悠闲地说道。
这消息让蕾娅如当头棒喝。她哪知道菲林医生在普林斯顿疗养院待过?
“我不知道菲林医生在那里工作。”蕾娅垂眼看了看自己领口的血。她感觉这场审问的走向越来越糟糕了。
“哟?”大哥阴阳怪气道,“不是你们请他来的,你还在这里跟我装不知道?”
“我们是真的不知道!”蕾娅无奈地说道。
“请谁不好,偏偏请他?”大哥又说道。
“那……那是因为他是里奇城最好的医生。”蕾娅答道,“我们敬重温斯顿牧师,他生病了,当然要给他找最好的医生。”
“哈哈哈哈……”大哥仰头大笑,“汉莫女士,你比我们这帮不要脸的匪徒还会撒谎。”
那大哥完全不相信蕾娅说的话。而只有蕾娅自己知道她根本没有说谎,以及她此刻有多么心力交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