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了自我介绍,我是安藤由纪。”由纪正一个手与园原杏里相握着,另一只手虚着环着她的肩膀上,“我已经报警了,不要害怕。”
园原杏里一直没有反应,只是静静地看着由纪。
这模样让由纪有些失笑,“你看起来也不像害怕的样子,和小时候的我好像呀。我小时候也是这么看着我的‘父亲’死亡的。”由纪看着园原杏里脖子上的手印痕迹说,后半句“只不过他对我很好”没有说出口。
由纪的视线又转向了在躺在血泊里的男人身上,园原杏里的父亲,尽管是有被药物控制的原因,但归根结底还是自己的无能和懦弱,辜负了爱他的女人和孩子,不值得同情。
园原杏里比由纪更不幸,杏里享受过健全幸福的童年。
因为园原杏里父亲事业的巨变遭受打击,认识了倒卖药品的组织继而又被药物迫害,变得性情不定,演变成了家暴。
园原杏里身上穿着长衣长裤,脸上也有巴掌印,脖子上的红印是最新鲜的,她一直忍受着这样的父亲。
而园原杏里的母亲,也一直忍受着自己深爱的丈夫。
不知道她是作为“罪歌”的宿体,被“罪歌”影响了,还是因为这次她的丈夫对女儿下了死手而做出这样的事情。
“愿你早点遇到让你打开心扉的人。”由纪抚摸着园原杏里的头发说。
园原杏里眼神无光看着由纪,好像她听不懂由纪在说什么。
在上辈子由纪遇见园原杏里时,她已经是个高中生了,为了一个男生而暴露了“罪歌”持有者的身份。
所以由纪也不担心现在封闭心灵的园原杏里,早晚她会遇到那个人的。
现在的安藤由纪倒不如担心一下自己。
虽然她是报案人,但是凶器被园原杏里收进了左臂里。
也就是说,凶器消失了。
“你家还有别的太刀吗?”由纪试探性地问。
园原杏里知道由纪问这个问题是要干什么。
她从房间里有找出了相似的一把太刀,甚至沾上了父亲留在地上的血后,放在了自己母亲的手中。
“好厉害啊,小杏里。”由纪夸赞道。
而园原杏里也不为所动,还是看着由纪。
在两个人的对视中,好像有一些默契在空气中传播。
安藤由纪觉得面前的小女孩与小时候的她相似,又完全不一样。
现在12岁的园原杏里有些像6岁之前的她,但比她聪明。
6岁的由纪没有接受过太多作为人的教育,而且由纪根本没有4岁之前的记忆。
在等到由纪接受了真田家给的系统的教育后,了解了人类的公序良俗,还有知道了真田家的家训与家族荣耀。
12岁的园原杏里曾经家庭幸福,但现在封闭了内心,失去了爱人的能力,所以压制住了“罪歌”。
由纪得到了身边的人带来的爱意滋养,逐渐开朗,压抑住了本性,趋向贴合人类的表现。
她在虎笼赛看见血腥时热血沸腾,她同样也意识到自己不想成为那样的猛兽。
她身边还有一个怪力怪物平和岛静雄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她知道平和岛静雄无法控制力量的失控痛苦的模样。
她也不想成为怪物。
既然她可以控制自己的力量,那为什么不那么做呢?
所以她选择考警校,也是为了更好的抑制自己血腥的本性。
她也一直压抑得很好,只不过她对他人的悲悯是假的,她想到的只是自己。
在虎笼赛看到别人在老虎的口中时她心中升起悲悯是在对自己。
她不想成为怪物,更不想身边的人成为怪物的口中的食物。
她成为警察,她能救别人,也在救自己。
她发现和更多的人产生交集,她就越像正常人。
“罪歌”说她没有感情,在由纪看来是错的。
她只是对人类没有太多的感情,是个只在意自己的人,比如松田阵平,比如宇野纯。
再者,由纪也发现了压抑本性和抑制住爱意没什么区别。
“罪歌”的爱意最终带给爱人是伤害,是杀戮。
这完全与由纪的观念相悖。
安藤由纪绝对不允许任何事物伤害到自己的爱的人,包括自己。
如果自己会伤害到身边的人的话,那她会先一步解决掉自己。
*
警察赶到后,由纪和园原杏里被带到了警察局。
现场的证据,园原杏里的目击,由纪也没受到怀疑。
关于对园原杏里的安排,由纪没有关心。
因为她知道园原杏里一定会很安全。
所以安藤由纪出了警察局后,去找了那个倒卖药物的组织。
当然,是通过折原临也的情报网。
她看着赤林海月挡在她的面前,他的背后是那个组织的头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