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慢慢地摸着那颗钉子，银质的两端光滑，蹭在指腹上，格外舒服。
因为是半躺着肌肉放松的关系，所以贴着手掌的也是绵软的软肉，我有些无度地想要索取。
捏着那个银钉，食指的指腹摩挲上下，然后，再换点手势。
我的头枕在男人的前襟，能听见他并不平稳的气息，看见他滚动的喉结。
一切都……
都太……
我慢慢撑起另一边的胳膊，问他：“知寒哥……”
他绛红的唇更加浓丽，“嗯？”
我仰头望他：“我能……亲你吗？”
裴知寒怔了下。
唇线微微一抿，然后是笑了。
他俯下脸来，摸了摸我的头，然后，跟我接吻了。
“……好。”
很温柔的吻。
慢慢的，缠绵的，一切都像是静谧夜里的流水。
成熟又体贴的男人就像是汪洋，接吻也像是被温暖的海水涌起，流淌过身体，让我想起在某个海岛上仰漂时，闭上双眼，阳关透过薄薄的眼皮染色了黑暗的视觉的那种独特的暖调。
温暖的，让人流连的，宛如漂流的小舟回到了最初诞生的港湾。
除了暗流涌动。
我的手和身体比我更加本能地直接，用的力气也大，拇指的指腹摩挲得狠了，能听到他嗓子里闷闷的哼声。
但他又太温柔。
我在沙发上一边和他接吻，一边膝盖撑着沙发垫子，支撑起身子，不受控制地往前贴近他。
钉子实在太好摸了。
滑润的手感，我好喜欢这个礼物。
接吻结束时，裴知寒的手仍然还落在我的发顶。
慢慢地顺着我的头发，他唇色都晶莹殷红。
“很乖。”他说。
我感觉我的理智已经快要下线了。
我的本我自我超我三方会谈乱成一锅粥，就在我的本我要把另外两个按在地上狠狠摩擦的时候，我的超我疯狂尖叫，才在我的脑袋里划出一道清晰的警报——
林加栗，你看看几点了！！！
我草。几点了？
我下意识一转头，钟表上，赫然显示着，
零点四十。
一个小时。
就算是公主泡澡——裴知宁的澡也得洗完了啊！！
我腾地一下站起来了。
“那个，知寒哥，你……你渴不渴？”
他目光移过来。
我勉强：“我有点……我有点渴。”我使出了年下的必杀技——撒娇，
“能不能——能不能帮我倒点水？我……我脸好热。有点，有点太热……”
裴知寒凝了我几秒，温声点头，“好。”
他起身。
阁楼并不是一整个空间，除了沙发厅之外，还有一个盥洗室和一个小茶水间。
小时候我常常和裴知宁在这上面玩。
茶水间的门被拉开，又半掩地合上。
我四肢僵硬，但大脑惊醒，直接三两步跃过去到角落的柜子前，开始轻手轻脚拉抽屉。
拉开了第二道抽屉。
果然，右边放着一个小布包。
那是什么？
算了不管了等下让裴知宁自己解释。我一下子拿起来塞进了上衣口袋里，口袋很大，居然塞得下。
好奇怪，摸起来，里面东西毛绒绒的……
裴知寒从茶水间出来了，他倒了热茶，放在了茶几上。
“剩下的剧本不多了。”他说，“来看完吧。”
“嗯……嗯好。”
我脚步僵硬，机械地又在沙发上坐下了，拿起了剧本，“我继续看……”
我偷偷瞥了眼钟。
草，我感觉裴知宁那小子随时都会闯进来……
我：“……”
难道，我得，用上那个了吗？
趁知寒哥在给我倒茶，我深吸了口气，含泪拿出了手机。
-
裴知宁缩在客卧的床上。
少年一天洗了两次澡，但他完全不觉得有什么麻烦的，漂亮的小脸被雾气蒸得透红，银发湿漉漉地垂在脑后，又贴在床板上。
裴知宁就这么抱着膝盖缩在床的一角，盯着墙壁上的钟。
分针，秒针，都在走。
持续不断，永不停歇。
林林……怎么去了这么久？
裴知宁呆呆地想。
他是不是该去找她？
但是他又想起了之前林加栗走之前，对他说让他洗澡的话。
心脏……跳得好快。
少年悄悄地摸上自己的胸膛，自己的心跳雀跃又幸福地跳跃着，像是鼓点。
他有点不好意思，但又美滋滋地捧起了脸。
林林，会喜欢他准备的东西吗？
会吗？……不会吗？
如果不喜欢怎么办？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少年在柔软的被子里躺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