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灭了, 屋内一下变黑。
季时余收回手, 打算回到最初的位置。然而,动作过于扭曲, 自己一不小心上半身失去平衡,惯性地朝着席荆身上倒下。
事出突然,俩人都没有心里准备,更不会有预防,结果当场来了个额头顶额头。
黑夜里,视力有限,但席荆还是能看清季时余清澈的眼眸。
两个人就这样面对面,眼对眼,僵持的姿势维持了几秒。过分的亲密,彼此都红了脸,却又彼此看不见,只能各自听着各自不规律的心跳。
“砰,砰,砰...”如擂鼓一般。
席荆一度用吞咽口水的方式来平复意外而来的紧张感。现在这情况,他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
季时余忽然意识到自己姿势的不妥,手连忙用力撑起身子,拉开两人身距,转身坐到席荆的旁边。
背靠着床头,季时余深呼吸了几下,窘迫到语无伦次:“不好意思。我,我那个,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只是想帮你关个灯。”
席荆“嗯”了一声,“我知道。”
没有多言,因为不敢。他怕说多会暴露自己的慌乱,还怕让季时余尴尬。所谓说多错多,干脆不说。
季时余挠挠头,“那个我们睡吧!”丝毫没意识到自己话里的歧义。
席荆愣了一下,“哦,好。”
他想着季时余应该没有其它意思,但还是觉得这话透露着古怪。“我们睡吧”这四个字连起来读,很容易让人浮想联翩。席荆的思维也不可避免发散,对睡这个词有了不该有的想法。
一时间,脑子里塞满了各种不堪入目的黄/色/废料。
席荆也无法理解自己这龌龊的脑回路,心态接近崩溃,一气之下直接将被子拉过头顶,盖在了脑袋上。
另一边,季时余也没好到哪儿去,他背对着席荆躺下,眼睛虽闭着,可心里并未能恢复平静。
刚刚的失误让他一下不知该如何面对席荆。明明就是一个小意外,可他的反应却十分反常,心跳加速,仓皇无措,甚至连一句话都说得磕磕绊绊。
这失控的感觉糟糕透了。
床上的两人各怀心事,谁都没有睡着。
忽然席荆和季时余的手机同时“嗡”一声。席荆掀开被子,拿过手机,与此同时,季时余也将手机攥在手里。
席荆看了眼,是奚琳琳在群里发来的消息:【同志们!看新闻了吗?一辆押送犯人的警车翻了,负责押送的警员全死了,里面的犯人不见了,好像就是之前配合我们演戏的大兄弟。】
席荆开口问向身边的季时余:“奚琳琳发的你看到了吗?”
季时余:“看到了。”
席荆:“你怎么看?”
季时余:“安排他逃跑很正常,但是为了让一个人打入敌人内部而牺牲其他人,就显得有些不正常。”
席荆:“我也觉得不对劲。”
季时余:“明天上班问问吧!”
席荆:“嗯。”
季时余:“睡吧!”
因为案件,两人的隔阂似乎又消失了。
席荆稍稍收掉了狂躁的心绪,慢慢有了困意。
翌日,两人来到警局,其他人已经坐到了办公室里。
许学真打招呼道:“早上好啊!”
席荆:“早上好。”
许学真:“你们俩最近不怎么来食堂吃早饭了?”
席荆:“嗯,我们在家吃过了。”
奚琳琳听到,好奇道:“你们?你们住一起了?”
席荆:“嗯,为了照顾我。”
傅有点点头:“你这样确实需要人照顾。”
席荆笑了:“是啊!而且我这样在食堂也不方便,所以就干脆在家吃了。”
盛良策问:“医生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可以拆石膏,手上这个半个月后就可以,腿上这个还得再等一个月。”
蒋昔:“之后还得康复,怎么说也得三四个月能好。”
席荆看看自己,想想三四个月才能恢复正常,叹了口气。
季时余忽然开口:“不急,养好更重要。”
许学真:“对,骨折不能急。”
席荆:“对了,小盛,组长今天来上班吗?”
盛良策:“来的吧!他没说不来。怎么了?”
席荆:“没什么,就是想问问知不知道昨天翻车的事故。”
傅有:“看来你也觉得不对劲。”
席荆:“是。总觉得这事突然,而且行事风格也不像我们警方会做的。”
傅有:“同感。”
过了一会儿,刘阔卡点进屋。
席荆感叹:“曹操总算来了。”
刘阔疑惑:“嗯?怎么了?”
奚琳琳开口问:“组长,你知不知道昨天那件事啊?”
蒋昔:“就是咱们之前的犯人逃了。”
刘阔脸色瞬变:“打住,这事不属于我们的管辖范围,不准再提,也不要和其他部门议论此事。明哲保身,懂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