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回合后, 冯吉占了上风。或许是一口气说了太多话导致喘息声变大。
冯吉缓了缓, 又看向季时余, 道:“以后你们住在一块儿,你多帮帮他。”
季时余点点头:“好。”
冯吉又看向一旁气鼓鼓的席荆:“听着没, 和人家学着点。”
席荆“切”了一声。
一顿早饭吵吵闹闹地吃完了。
冯吉从椅子上起身,说道:“你们回去吧!我累了想睡会儿。”
席荆:“睡你的,我洗完东西就回去。”
冯吉:“小季,我就不送你了。以后席荆要是欺负你直说。”
席荆撇撇嘴:“说的好像我能吃了他一样。”
冯吉:“你什么人我比你清楚。小季别怕,叔给你撑腰。”
季时余笑笑:“明白。”
席荆:“睡你觉去。”
冯吉大摇大摆回了卧室,关上房门,客厅瞬间安静下来。
席荆收拾完碗筷,对季时余说道:“我们走吧!”
季时余:“好。”
回家的路上,季时余回想在席荆叔叔家发生的一切,忍不住笑了出来。
席荆觉得季时余奇奇怪怪,笑得一脸春心荡漾,十分费解地问道:“你笑什么?”
季时余收起笑容,“没什么,就是觉得你今天挺不一样的。头一次看到你吵架吵不过。”
席荆:“我那是懒得吵。再说要是一直吵他身子该受不了了。你应该看出来了吧?”
季时余点点头:“嗯。看出来了。你叔是生病了吗?”
从进到家门看到人第一眼,季时余就感觉到对方身体抱恙。
席荆平静道:“肝癌。”
季时余:“多久了?”
“两年了,发现的时候已经是中期了。”席荆语气略有沉重感。
“那你还和他吵?”
“吵架算不上,我们撑死算拌嘴,而且都习惯了。从小到大都是这样的相处模式。要是突然换了,处处让着他,反而他该不舒服了。你看现在多好,他还有精气神跟我扯皮。死不了。”
席荆认为对待病人最好的方式就是不要把他当病人,平日里该怎么样就怎么样,不搞特殊化。如此一来,病人自己也不会想太多。
冯吉生病的这几年,席荆见面就和冯吉斗嘴打趣。连医生都说冯吉的状态要比很多癌症病人好。
季时余看着席荆:“所以你需要钱也是因为他?”
席荆没否认:“是。父母去世后,是冯叔一直照顾我,现在他病了该我照顾他。”
季时余脑子里突然冒出四个字:相依为命。
“你为什么告诉我这些?”季时余盯着席荆看。
“不知道,大概是不想让你误会我赚你钱。要不是太缺钱,我是不想把房子租给你的。”席荆坦白。
季时余:“没误会。租房子赚钱是应该的。你不用想太多。”
席荆:“我刚刚不是故意踢你。”
季时余:“知道。”
席荆停下脚步,“你知道?”
季时余也跟着停在原地:“你是不想你叔知道吧?”
席荆“嗯”了一声。
季时余:“不想他担心钱的事情。要是他知道你是租房子给我,就会知道你钱上有困难。说不定还会影响后续治疗。我没猜错吧?”
想通了这些,季时余对于席荆之前的一些小气行为也有了新认识。这个男人不是真的抠,而是生活所迫,必须精打细算过日子。
席荆点头:“没错。”
季时余:“能理解。我妈前两年也病了,老人都一样担心生病花钱。”
席荆点点头。不知为何他突然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谢谢。”
“客气。回家吧!”
“好。”
到家后,席荆找出备用钥匙交给季时余,“有了钥匙,以后进出也方便。”
季时余收下钥匙,看了眼时间,不到九点,这个时间商场还没开门。
席荆注意到季时余的目光,猜到了季时余的想法:“先休息会儿。等十点我叫你。”
季时余迟疑:“你不准备休息?”
席荆:“打算看会儿新闻,这个点刚好是周末早间新闻的时间。”
季时余听后,收回准备迈向卧室的腿,转头走向客厅,坐在了席荆身边。
席荆愣了一下:“你干嘛?”
季时余自然地说:“一起,我也看会儿。”
席荆犹豫了下:“好吧!”
电视里传来主持人播报新闻的声音:“下面是60s新闻快讯......”
席荆和季时余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静静听着新闻内容。
“昨日,中辉银行的退休行长胡冀先生在龙归园殡仪馆举行了追悼会。遗体告别仪式上,省市各界代表纷纷前来悼念,送胡老先生最后一程。胡冀先生生前曾为宜宁省发展做出过重大贡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