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
“就这样。”
苏轻弦还是不愿相信,毕竟之前他亲眼看着两人父女相认, 现在忽然又告诉他全都是假的, 这任谁也没办法接受。
“你不会真以为那次在刘家旧宅里我是认了他做爹吧?”段晚宁好笑道,“当年的事已经没有人知道确切的真相了,故事只要能自圆其说, 旁人自然没有不信的道理。更何况, 南宫度是你极信任的人, 他跟着一起圆谎,自然更令人难以怀疑。”
“可是, 为什么?”苏轻弦摇摇头,“我是说, 你是怎么确定他在说谎?”
“他也没有说谎,只是, 他真不是我爹。”段晚宁叹了口气,掏出那块玉璜晃了晃, “这东西,并不是我父母的定情信物, 而是我娘怀了我之后,父亲亲手给我打造的一件礼物。白战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所以才会露出破绽。”
苏轻弦明白过来,可却依然不解:“那他, 他们为何这样做?”
“为了报仇。”
“报谁的仇?”
段晚宁瞥了他一眼:“自然是我爹和白虎军的仇。”
苏轻弦恍然道:“他从一开始就和南宫家定好了计策,用自己做饵,通过追杀吴来伤引出庄昀,为的是让庄昀最终出现在你的视野里。”
段晚宁摊手道:“所以现在你明白了吧,白虎军的事自有他们善后处理,我相信尉迟家不会受委屈的。至于我,春意楼的事可没有别人能帮忙。懂了吗?”
苏轻弦呼出一口气,上前道:“一天,你等我一天。明天这个时候你再走,就当我求你了。”
“你到底想做什么?”
这你不用管,总之,明天这个时候,南城外的雨露书院,我在那等你。”苏轻弦信誓旦旦,伸出一根手指,“一天时间我会处理好宫里的事情,朝廷的事情,尉迟家和白虎军的事情,只要一天时间。”
段晚宁当然不信,但却不想为了这个和他多做争辩,反正一天时间也无所谓的,便点头应了。
“现在我可以走了吧?”
苏轻弦得了她的准话放下心来,却又好奇道:“我还有一个问题,你能不能答我?”
段晚宁摆摆手,了然道:“愿意,我愿意。”
苏轻弦短促地“啊”了一声,马上道:“这是极好的事,不过我要问的是另外一件。白家,你有什么计划?”
“原来你还在担心这个。”段晚宁笑笑,“盐啊、铁啊、铜啊什么的,不都是朝廷管么,私人开采贩卖不是犯了朝廷律例的?这个事需要你和你的朝廷拿出个章程,而不是问我呀。”
她倒是推脱得爽快,苏轻弦偷偷翻了个白眼,随即挥手道:“那行那行,你去吧,随你去。”
段晚宁也不计较,反倒是朝他扑了过去,趁他没反应过来一把将人抱住,仰起头下巴搁在他胸口上,难得地笑眯眯望着他:“阿弦,你可要等我哟。”
苏轻弦被她冲的险些没稳住,下意识地双手抱住她,疑惑道:“什么?”
“在我回来之前,可不许选秀。”
她这样把选秀当做一回事,倒是让苏轻弦有些意外,不过等反应过来,却不乐意了。
“不是说了让你等我一天,怎么着,这是打算好了不告而别吗?”
段晚宁被揭穿,飞快吐了下舌头,双手回缩在他胸口一推,自己则借力退出丈许,顺势转身跃上了墙头,只留给他一个背影。
苏轻弦气不过,正待要追上去,却想起这院子里还有个苏唐。自己若是不管,等叫别人发现,无论死活都是桩麻烦。想到这,不由叹了口气,当差不自在,自在不当差。
“哟,都要当皇帝的人了,怎么还不自在呢?”
苏轻弦循声转头:“老陆!怎么是你?”快步迎上去,却又顿住,往他身后看了看,“怎么是你?”
陆白依然是一身白色长衫,此时正笑眯眯地走过来。
“怎么着,就我科举这几天你们就捅了天大的娄子出来,看见我还惊讶上了?”
“捅娄子?”苏轻弦故作懵懂,夸张地转头四下看看,“有吗,娄子在哪呢?”
陆白走到他跟前,笑容放大,偏头道:“我说尊敬的,嗯,未来皇帝陛下,你是不是忘了上都城外还有庄昀的十万叛军呢?”
苏轻弦摆摆手:“咱们探花郎原来是为了这个来的,我还说呢,这么久摸不着你人,今天怎么忽然就出现了。”
“所以你其实想好对策了?”
“这需要我想吗?有人想扶我上位,自然有办法对付这些叛军。”苏轻弦招招手,“来,尝尝我煮的茶。等将来呀,你可就没这个福气咯!”
陆白哼道:“看把你能的,那段晚宁凭什么非要扶你上位,你是身上哪镶了金裹了银,还是说你人是糖做的,值当她费劲巴拉地这么一通折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