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怡点点头,忽然笑道:“正好玲珑姐姐买的那些书可以拿出来了,玲珑姐真是个神仙!”
段晚宁白她一眼,复又躺了回去。
阮怡凑到她跟前,小声道:“小姐可要见见咱们的人?”
段晚宁摆摆手:“咱们初来乍到,不知多少双眼睛盯着呢。暂且叫他们一切如常,等需要的时候再说。”
“小姐想的周到,只是。”阮怡抿了抿唇,“只是刚才二房的常妈妈过来,说是太太怕小姐不适应,特地送了两个伺候的丫鬟来,帮着小姐熟悉府里诸事,也方便时时提点规矩。”
段晚宁坐起身:“人呢?”
阮怡道:“现在没在,我让她们去管事的那领东西了。小姐打算怎么处置?”
段晚宁想了想道:“先留着吧,毕竟院子里里外外那么多事,只你一个也不方便。”
阮怡道:“那倒是,而且眼线放在明处,总比放在暗处强。”
段晚宁笑着捏了捏她的脸蛋:“这道理都懂,阮儿真是越来越能干了。”
阮怡捂着脸躲到旁边:“小姐坏,又欺负人家。”
过不多时,两个丫鬟回来,除领了东西,还把这个月的月例银子领了。
段晚宁还以为有多少,看了才发现只有二两,便也没说什么,只叫阮怡收好,自己则跟两个丫鬟说了几句。
这俩丫鬟里,一个叫灵芝的今年十五,是许府的家生子,爹是铺子上的掌柜,娘则是厨房里负责采买的厨娘。另一个叫云雀,是小时候买进府的,一直在荣华院洒扫,今年十七。
段晚宁问了话便打发她们出去,自己躲在床上行气练功。
吃过晚饭,阮怡进屋沏茶,对段晚宁道:“宫里传来消息,官家似乎铁了心要压下许知恩的事。今儿本是旨意都拟了,却被丞相给劝住,君臣俩密谈了许久,但最后丞相走的时候脸色很差。”
段晚宁点点头:“这么说,许家就要办白事了。对了,今儿初几了?”
阮怡道:“今儿是初一。”
段晚宁看了看窗外:“等天黑透了,我出去一趟,你盯好了灵芝和云雀。”
阮怡点点头,又道:“小姐,其实奴婢觉得,不如把顾堂主留在京城,在外面跑跑腿什么的,也名正言顺,你说呢?”
段晚宁当然也是这么想的,顾展怀作为明面上自己的管事,一路随行而来,在许怀山跟前露过面,如果说走就走了,将来也说不清楚。而且自己确实也需要一个在府外走动的人,帮自己处理一些既不能用许安宁身份处理,又没法用段晚宁身份处理的事情。
不过今晚她出来见顾展怀和玲珑却是为了另外一件事。
“五月初三,我让青菖在汴州码头做点事,玲珑,你带人和展怀一起,暗中助他一臂之力。”
顾展怀挑了挑眉:“小姐,以尹堂主的能力,是什么事还需我等相助?”
段晚宁道:“我让他烧掉大兴盐庄的运盐船。”
玲珑和顾展怀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出了惊讶和疑惑。
大兴盐庄是大渊朝唯二售卖官盐的盐庄,除包揽北方的盐引外,生意还做到了江南。不过让两人惊讶的并不是段晚宁要烧官盐船,而是因为大兴盐庄本身。
玲珑无意识地抓紧了桌角,问:“小姐要动白家?”
第 21 章
上都城里的五月初三,是个雨天。
昨日去荣华院见过定国公许敖和夫人,也见到了早上去请安的大房、二房诸人。除了大老爷许知年身体不适没有出门,许知全去了刑部当差,其他人基本都见到了。
那么多人在,小柳氏没有多做为难,反而关切地问起那晚贼人闯进院子的事,话里话外透着关切,其实是明里暗里引着人往歪处想。
段晚宁也没怎么理会,以她对许家人的了解,二房掌家,小柳氏弄权,如今已成定局,小柳氏对自己的忌讳无非就是因为许安宁的亲娘韩氏罢了。
韩氏早年甚是受宠,也遭了小柳氏荼毒,而后来又是许怀山找到了她的遗腹子。她怕段晚宁从许怀山那听到当年的事,也怕段晚宁的出现搅扰了许安然本就定好的顺遂人生。
不得不说,小柳氏有些杞人忧天了。且不说段晚宁本就对这些事不感兴趣,便是真的许安宁回来上都,有许怀山撑腰,也不可能撼动二房如今的地位。更何况,明面上许安宁本身的诉求就是一个名分,以便将来寻个好人家罢了。
所以对于小柳氏若有似无的敌意,段晚宁选择无视,以及不予理会。她顺着师父铺的路来上都,进许府,不是为了在后宅和妇人勾心斗角的,她有更多更重要的事要做。
这一天雨下个不停,府里众人也都在自己院子里没有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