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脸懵的南宫度又被他拉到西市上找轿子,好在西市繁华,到处都能租到小轿,不一会两人便回到刚才那处。
段晚宁奇怪地问苏轻弦怎么不走了。
苏轻弦说你受伤出城我不放心。
段晚宁没再说什么,上了轿子便用轿帘把自己遮得严严实实。她当然也知道自己戴着面具不能出城,可摘了面具苏轻弦就认出自己了,得想个办法把他调开才行。
至于南宫度她倒是不怎么担心,神医门好歹是江湖门派,只要自己提要求,他应该不会随便就说出去了。
可想什么法子呢?
从西市到城门的路并不远,上了朱雀大街总共走不过一刻钟左右便到了。刚上轿时她便用了金疮药,此时肋下的伤口已经止住了血。
伤是小伤,可她心里却不痛快得很。
长这么大,她还是头一次被人伤到。而且还不是因为武功计谋,是因为那人奇诡的兵刃。
她想起影北辰,也就是苏轻弦,之前说过的话,也许吴来伤才是销器门的传人。当时她并没放在心上,可现在却不得不信了。
那样的兵刃,师父都不一定能做的出来,可师父却从没提过自己还有这样一个传人。那么到底是销器门还有别的分支,还是师父对自己有所隐瞒呢?
正思忖着,轿子忽然停下,外面尹菖箐的声音响起:“小姐,到了。”
段晚宁犹豫了一下,抬手在额头处按下,整张面具如鱼鳞般层层掀起,又片片收紧,最后落在手心里的只有指尖大小的一片叶形金片。
她把轿子帘掀开一角,招手让尹菖箐过来,然后小声道:“叫人引苏轻弦离开城门,我在许家时见过他几次,现在还不能让他知道我那个身份是假的。”
尹菖箐点点头,见苏轻弦正在前面不远处望着这里,和两个手下偷偷打了个手势,自己则朝着他走过去。
可就在此时,不远处从朱雀大街上一人骑马来到苏轻弦跟前,下马就拉住他把缰绳往他手里塞。
“二爷,你快回家一趟吧,世子和王爷吵起来了!”
尹菖箐示意两个手下稍安勿躁,快速转回到段晚宁的轿子前面。
段晚宁看了一眼,道:“那是苏轻弦的贴身侍卫叫小戳的,等他们走了我们再出城。”
苏轻弦一心想看看段晚宁的真容,可小戳满头是汗急急吼吼地催,他又找不到借口推脱,最后还是只能跟着他回王府去。
只是临走还不忘嘱咐南宫度:“我先回家一趟,你跟着她们,要是看见了,回头和我说。”
南宫度没听懂:“我看见什么回头和你说?”
“哎呀,你这人!”苏轻弦跺脚道,“看看她长什么样啊!”
南宫度“嗐”了一声,推他上马:“你少想点这些事,快回家吧,早晨那三道敕命还不能把你往家里招啊!”
苏轻弦没法子,上了马深深地看了眼段晚宁所在的小轿,扬起马鞭绝尘而去。
“二爷,等等我呀!”小戳边喊边追,也跑没了影。
“南宫公子。”段晚宁隔着轿帘喊了一声。
“在。”南宫度略略思忖便走了过来,“楼主有何见教?”
“今日辛苦公子了,原是不该如此的。”
南宫度微微一笑,伸手要去拉轿帘,谁知那帘子像是被缝在了轿门上怎么都扯不动。
“楼主这是何意?”
段晚宁顿了顿道:“男女授受不亲,公子请回吧。”
还授受不亲?这话可不像她能说的。南宫度笑容放大,冲着轿帘道:“对楼主真面目感兴趣的可不是在下,楼主莫要搞错了。”
“时机未到罢了。”段晚宁在轿子里说,“南宫公子不也对朋友诸多隐瞒,咱们都是有苦衷的。”
苦衷吗?南宫度垂眸后退两步,抱拳拱手:“楼主请了。”
小轿里没有回音,尹菖箐等人也俱都没动,南宫度恍然失笑,这才转身往城里走去。
出了城,一行人直奔迎水庄,到了庄子附近的树林段晚宁才下轿子和尹菖箐一面走一面说话。
尹菖箐带来的都是自己的心腹,段晚宁并没有刻意避讳什么,只是叫他们在后面抬着轿子跟着。
走了几步还是尹菖箐先开口:“小姐急招属下,是为了迎水庄的事?”
段晚宁摇摇头:“几天前迎水庄里先后来了两批人,第一批是为了白四礼,第二批则是来杀人的。”
尹菖箐没说话,静等她往下说。
“第二批人用的兵刃十分奇特,咱们庄子里的人死伤惨重,连玲珑都受了伤。”
“玲珑如今怎样?”
“幸而南宫度在上都,玲珑没什么事。”
尹菖箐松了口气,又道:“依属下之见,那两批人选了同一天先后袭击庄子,就算不是同一批人马,只怕也脱不了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