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柳氏赶忙转身,冲段晚宁道:“四丫头,常嬷嬷虽做了错事,可好歹她年岁大了,老糊涂了,你看在她一把年纪一身病痛的份上,这次就算了吧。我叫常嬷嬷好好向你赔礼,常嬷嬷,你快。”
常嬷嬷也转了个身,冲段晚宁磕头:“四姑娘,老奴知错了,求四姑娘饶了老奴这一回,老奴必定痛改前非,将来……”
“常嬷嬷。”段晚宁打断她,“你叫我如何饶你这一回呢?”
众人愣了一下,常嬷嬷试探着问:“四姑娘的意思是?”
“你希望这件事就这么算了,现在我们离开陶然院之后就像这些事从未发生过一般,该如何如何。是不是?”
常嬷嬷和小柳氏对视一眼,怯生生道:“四姑娘宽宏大量,必定体恤老奴。”
段晚宁垂眸,轻笑一声:“那好,我答应你。”
“宁儿!”许怀山急急地道,“你要想清楚。”
王氏也有些恨铁不成钢地看着段晚宁,轻蔑地哼了一声。
常嬷嬷显然吃了一惊,旋即大喜过望就要磕头,却被段晚宁拦住。
“先不急着谢我。我还有一个条件,你若是答应了,那么就像刚才说的,这事翻篇。否则,老太太、太太不给我做主,我就报官。”
老太太轻咳一声,端起茶轻啜一口:“四丫头这是连我也信不过了。”
段晚宁笑笑:“老太太若是愿意给孙女做主,这事刚才便已了结了,不是吗?”
老太太一噎,并没说话,只是手中茶盏重重地放在茶几上,茶水洒出来好些。
段晚宁不为所动,继续问常嬷嬷:“想好了没?”
常嬷嬷咬咬牙:“好,四姑娘请讲便是。”
“那也不急。”段晚宁上前一步将她搀扶起来,“你随我回西园,我再和你说。”
因为给她安排的院子在许府最西面,又是个没有名字的小地方,所以大家都叫西园,段晚宁也就随着叫了。
常嬷嬷看了眼小柳氏,见她并没什么表示,便点头答应下来。
“如此安排,祖母还满意吗?”段晚宁含笑冲老太太福身,“祖母”两个字咬的特别重。
老太太人老成精,就算听出她话里意思仍旧不动声色,只淡淡“嗯”了一声,扶着王氏的手站起来。
“人老了,哪里都好受,坐一会就腰酸腿疼。老大媳妇,跟我回去帮我捏捏腿。”
“好。”王氏答应一声,搀扶着老太太出门去了。
许怀山自然也不好久留,他一个外男,若不是为了给段晚宁撑腰,怎么也不会跟着到陶然院来的。此时老太太已经走了,他便也跟小柳氏告辞,
小柳氏哪里顾得上他,胡乱应付两句便借口头疼回房去了。
等众人散去,许安然恶狠狠地瞪着段晚宁,压低了声音威胁道:“今天的事我不会就这么算了的,你给我记住了,我早晚叫你好看!”
段晚宁看也没看她一眼,转身就走。
“许安宁!”许安然咬牙,冲着她背影发狠,“我不会饶了你的!”
一路上往回走,阮怡禁不住感慨:“就这么着了呀?”
“不然呢?”段晚宁斜了她一眼,“你还想如何?”
“只揪出个常嬷嬷,一个替罪羊罢了,没什么意思。”
“替罪羊也有替罪羊的好处。”段晚宁勾了勾唇角。
回了西园,段晚宁把刘妈妈叫来,叫她带常嬷嬷到厢房安顿,叮嘱她要好生对待但一定要看住了人不让离开房间。
刘妈妈自然应下,带着已经蔫了的常嬷嬷去了厢房。
阮怡打来热水给段晚宁洗过脸,才道:“云雀跟着咱们回来了,还叫她做以前的活计吗?”
“嗯,该如何便如何。”段晚宁道,“叫她不用担心,以后也不会有事的。”
“那灵芝呢?”阮怡想了想道,“她没跟着来,但估摸着在陶然院也好不了。”
段晚宁把头上的发簪取下来,拿了梳子梳头,听了这话抬眼望着镜中身旁的阮怡:“你想怎样?”
“奴婢想着,能拉拢还是拉拢过来的好。”阮怡似是已经想好,“她老子娘都是府里的人,当年的事一定知道一些,不如就顺着这根藤,摸到当年韩氏的瓜。”
“也好。”段晚宁放下梳子,起身往床边走,“但无论她答不答应,都要盯紧了。否则叫小柳氏提前知道了我们的目的,就什么都晚了。”
“奴婢记下了,我这就去安排。”
“等一下。”段晚宁叫住阮怡,“信都送出去了吗?”
“已经安排了,小姐放心。”阮怡甜甜一笑,走过来替她铺床,“先踏实睡一觉,晚点还有的您忙呢。”
段晚宁点点头:“晚上你随我一起吧,点苍派的剑法独辟蹊径,你正好练练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