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汉瞅准了时机,抱着万旌便衣衫不整地滚出了灌木丛。
万旌重量不轻,压得云汉伤口生疼,不由一个激灵,额上又渗出了冷汗。但他生生忍过,什么都没说,只在众目睽睽之下又是一个翻身,将万旌压在了自己身下。出乎预料地,万旌居然也没有反抗,由着他这般利用自己。
因着他们都衣衫不整,衣服随意半挂在身上,倒也没人看出云汉衣服上有破洞。又因为云汉有意遮掩,主打一个让万旌赤身裸体,自己并未露出太多地方,便没有露出背上伤处缠着的布条。
血迹在深色衣服上并不显眼,护卫们看清了是这二位,又见这二位皆是衣衫不整之后,面上纷纷露出尴尬好奇窥探激动等诸多情绪,便也没太多心思去顾及其他,竟就这么没有看出衣服上晕出的血迹。
不过好在他们也都还没有忘记自己的职责,不由上前询问:“万谷主,子书少侠,不知二人在这里做什么?”
云汉抓着万旌的胳膊,忍着痛,指甲几乎要陷入皮肉。
万旌微微皱了皱眉,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
云汉不让他开口,尽量让声音听起来正常:“废话,你说我们在做什么?看不出来吗?还敢看?不怕回去了长针眼!”
因为疼痛,说话微微有些喘息。不过放在此情此景之下,好像又很正常。
雁翎那么大一把刀,真要带在身上还是很显眼的。他如此气势汹汹,再加上看起来好像也的确不像藏着一把刀的样子,护卫们便纷纷低下头去不敢再看。
其中一人提醒道:“非是要打扰二位雅兴,只是方才府上混入了刺客,我们正在全力搜捕。今日往来宾客已经被盟主尽数请去了前院,为二位的安全着想,还请二位前往前院,以免遇到危险。”
云汉做出不耐烦的模样,轻啧一声:“知道了,你们继续忙。”
护卫们行过礼,便不敢再久留,纷纷离开该干什么干什么,给二人留出了穿好衣服收拾自己的空间。
云汉这才起身,一脸看你能将我如何地看着万旌。
岂料万旌却也没有生气,只问道:“你受伤了?”
方才灌木丛中地方狭小,又因为衣服颜色问题,他离得这么近,居然也没有看出来。
云汉却不承认:“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受伤了?”
如今他已经在护卫们面前洗清了嫌疑,即便万旌声称偷走雁翎的就是他,也没有证据可以证明。但若是伤口被人发现,想要解释起来可就麻烦了。既然和万旌抱在一起从灌木丛里滚了出来,那先前想好的和贼人打斗时受伤这个理由就不能再用。
可即便计划全然落空,万旌也没有用这一点去戳穿云汉的意思,只叹一口气后脱下外袍递给了云汉:“还是换上我的衣服吧。盟主让今日所有宾客都前往前厅,便是已经在怀疑作祟的可能是今日前来拜会的宾客。你穿这一身出现,生怕不引人怀疑么?”
云汉不信他有这么好心,警惕地看着他:“那你……不穿外袍到处乱跑怎么解释?我穿着你的衣服,又怎么解释?”
万旌只挑眉道:“你说呢?和你一起钻灌木丛,哪有钻完之后还衣衫完整的道理?这还不好解释么?”
云汉:“……”
真是好厚的脸皮。
不过既然万旌自己送上门来,不用白不用。云汉于是脱下自己外袍,套上了万旌的外衣。
万旌拾起他的外袍便撕了个粉碎,云汉原本还想阻拦,但很快明白了万旌的意图——衣服被撕碎就看不出上面原本的破口了,而且还比较好解释。
他不由再次感叹一番万谷主的脸皮真是厚如城墙。
万旌看他一眼:“还不走?”
云汉其实是比较担心靳倬来找自己,想先给靳倬留个信再走,便道:“万谷主还是先行一步吧。”
万旌却言语暧昧:“你我二人一同出现比较合理,也比较好解释。你若想给同伙传递消息,大可直接联络他。我又没有证据,能揭穿你什么?再说我都已经知道你偷走雁翎了,还有什么不好让我知道的?”
云汉:“……”
虽然但是,居然很有道理。
“那你转过去,不要看清我同伙的脸。”
本只是随口一说,却没想到万旌竟然当真转过了身去。云汉微微有些诧异,心说这货莫不是刚刚和他抱在一起滚出灌木丛的时候被什么人夺舍了,却也没有追究,学了三声狗叫将靳倬叫了出来。
靳倬方才其实一直躲在暗处,自然也看到了发生的事情,省去了云汉很多解释的时间。云汉确定了一番万旌的确没有偷看,便将雁翎所在之处告诉了靳倬,叮嘱过让他小心之后,约定了离开盟主府后的见面地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