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腹泻发热,按照此症抓药就行...”
“葛大夫!”
安秋鹜突然拔高的音量吓了葛大夫一跳。
“你看看,从昨晚到今日,营中有症状的将士谁没有吃药,吃了有效果吗?是,是有那么几个症状缓和些,可是你去数数是症状减轻的人多还是暴毙的人多!”
葛大夫后退两步。
“诸位别忘了,这是战场,将士们在这场仗才有的打,失去的国土才能拿回来;我们肩上担着的何止是将士的性命,还有秋山道,三关,整个西北。”
“不是问罪责谁来担吗?”
“我来担,我以项上人头作保,以我祖上清誉作保,如若出现任何差池,我愿自戕于营门谢罪!”
“如此,诸位可愿信我!”
女子声音铿锵,句句肺腑。
严无期默默地注视着她,仿佛重新认识眼前的女子。
“诸位大夫,试一试吧!”
“左不过就是一死,我手下那些兵情愿死在战场,不会想死在这什么中毒上。”
“就是,就是。”
帐子里涌进许多将领,自己带的兵自己心疼,既然有了方法都愿意一试。
众人都看着彭老。
彭老却紧紧盯着安秋鹜,“丫头,你说用金针之法,法子我现在知晓了,但是金针呢?你有吗?”
葛大夫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惊一乍地喝问,“对,你有金针吗?”
众人又转过头看着安秋鹜。
只见相貌平平的女子神情坦然地从怀里摸出一个布包,布包打开,里面是一排金灿灿的针状物。
彭老一惊,忙起身细瞧,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丫头,有点东西。”
“就听她的,咱们一试,怕什么,真有什么,有这丫头项上人头顶着,落不到你们头上。”
葛大夫咽了口唾沫,只能点头。
军医们各司其职,由安秋鹜和王大夫以及严无期施以金针,彭老拿出医治疟疾的方子,整个西北军营不过半日就弥漫上一股药味。
施针时,安秋鹜带上几个精通穴位的医侍,教他们如何简单的施针,不过多讲解几遍,便可慢慢上手。
第一批施针的伤兵被集中起来观察。
安秋鹜与彭老每隔半个时辰把一次脉。
第三次把完脉,众人都聚在帐外等待。
彭老先走出来,将领们都期待地看着他,彭老摇摇头,表示脉象并无显著变化。
葛大夫有些坐不住,不停的嘀咕,“我就说,不能信她,什么五成胜算,我看是毫无胜算。”
江白心烦地点了他的哑穴。
时间慢慢流逝,安秋鹜还没出帐,越来越多的人失去了耐心,王大夫与严无期对视一眼,正要进去看看,便见帘子处露出一双皎洁的眸子。
大冬天的,她额头却布满了汗珠,“进去看看吧,脉象不浮不沉,从容和缓,只是之前腹泻之症,导致有些体虚,让医侍们再准备些补身体的药吧。”
彭老有些不可置信,忙掀帐子进去,其他军医也忙跟在其后。
不过一会,帐子里便传来彭老的笑声。
天际镀上一层暖金,竟是出了浅浅的一层日光。
像是久违的曙光照在人身上暖暖的。
安秋鹜却抱紧身子顺着旁边的台阶趴了下去。
她眼睛里慢慢涌上一层迷惘,将士们的命保住了,可是穆晋安呢?
她的穆晋安怎么办?
回来禀报的人说山崖很高,有多高?
她把手指猛地插入雪里,才勉强抑制住身体的颤抖。
她想穆晋安了,很想很想。
眼前的景物慢慢模糊,她撑起身子直奔马厩。
万人她救了。
现在,她要去救她心里的那个人。
营门前,江白和天一拦住了踏雪。
高扬的马蹄险些踏过他俩的身子。
“让开!”
女子的声音冷漠疏离,两个眼睛肿胀的不像话。
见他二人不为所动,她抽出马鞭就向他二人打去。
江白忙一把抓住,“要去一起去,你知道将军掉下去的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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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退婚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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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正拉扯, 便见一行三四人骑马奔至面前。
打头的那人一脸焦急与哀伤,看到营门口的天一和江白,顿时泪如雨下。
“大将军死了!”
天一忙捂住他的嘴, 用眼神警告他别乱说。
安秋鹜却听得清清楚楚,眼前一黑, 险些栽下马去。
回过神来, 她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报信的小兵,以马鞭为剑直指他面门, “你, 说清楚, 是找到了大将军的尸体, 还是你们自己胡乱猜测!”
小兵不知她是谁,但被她眼神中的阴冷震慑住,支支吾吾道出原委。
“我们下了山崖寻找,找了一天一夜,只找到了将军破碎的...衣物和一滩血迹。山崖下有雪狼出没, 那么高的地方, 活下来的几率本来就小, 再有野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