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闷无比,气愤无比,袭音突然陷入一种无药可救的绝望之中。
听着身后的悲伤,感受着身后的颤抖,战虚明轻轻蹙起清秀的眉宇。
又来了!
这种心脏被钝刀一下下切割的感觉,又来了!
当然,也更讨厌了!
三言两语掌控他如死水般的情绪。
他!很!讨!厌!
木扇猛的在掌中攥起:“与我无关。”加快脚步,出了院子。
“你……!”袭音怒不可歇,就要追上去。
“音姑娘,宋山主找你呢。”温玉站在宋雍卧房门外喊。
也不知有什么深仇大恨,战虚明把宋雍揍的三个月才能刚刚下床。
有关成亲之事,宋雍倒是敢作敢当,很守信用,主动解开婚约。
至于其他六绝山主,就没宋雍那么好说话了。毕竟有关自己山中的未来,继续固本守旧,全都默契的藏起来不见外客,当赌约是一场戏言,一场闹剧。
没有宋雍在其中说和,只能等到他把身子养好,然后再从长计议。
养伤等待期间,战虚明回到流云谷,袭音坐镇七绝山,两人配合如先前那样,把村、谷、山的道路给修了起来。
而温玉一直留在七绝山,除了帮宋雍养伤,顺便一同照顾先前伤了根本的江绵绵。
就是苦了许澄意,经常要往返于七绝山、隐灵村,流云谷,把近期需要解决的事情,给战虚明与袭音两边送信。
两人的信件,除了公事,不仅一点儿夹私都没有,连表面的客套都懒得做。
待路修的差不多时,宋雍也可以下床了。
战虚明重新来到七绝山。
袭音见到他,并没有久别重逢的喜悦,而是仿若不存在般,擦肩而过。
此处的民风彪悍,女子也个个大胆。
即便知道战虚明是袭音的前任夫君,还敢过来打听,再三确定袭音对战虚明没多么在意时,纷纷通过袭音给战虚明送东西,甚至送狗屁不通的情诗。
战虚明想拒绝,袭音非要硬放,在他别无选择的形势下,两相沉默的拉扯中,便也任由她去了。
温玉吃着袭音做的饭菜长吁:“这快要过年了,也不知她要与战兄闹到什么时候。”
许澄意嚼着肉干短叹:“温公子说错了,闹事的明明是战姐夫!你想想看,就吃饭这个事。他没手吗,音姐姐故意不给他做,他就不能自己学着做,到最后竟然还敢吃江谷主做的饭。”
“现在说谁错,有区别啊?收拾烂摊子,受伤害的永远是我们。”
提起这个,许澄意想起袭音让他喂鸡的事,神秘兮兮对温玉说:“今早战姐夫去厨房,本意是想问问江谷主把饭做好没有。期间,只因不小心误拿音姐姐做给宋山主的甜肉包,音姐姐看见后当场就翻了脸,还十分嫌弃的让我全倒进鸡舍里了。”
经过许澄意这么一说,温玉也想起来:“昨日,音姑娘本在院中浇花,战兄难得想主动与她说句话,估计打算破破冰,谁知,人还没开口,她便将所有的水全泼了过去。若不是战公子有武功傍身,怕是早被那冰水浇个全身透了。”然后清清嗓子学着当日模样。
战虚明斥责:“你简直不可理喻!”
袭音也没反驳,淡定的翻了个白眼,走了。
然后,没有然后了。
许澄意差点惊掉嘴中肉干:“这是实打实的冷战啊!三个月了,音姐姐竟然风平浪静,我怎么越发瘆得慌。温公子,你说,音姐姐会不会又在酝酿什么大招呢?”
“许澄意,速去死灵泽取十个蛇胆。”寒嗖嗖的声音。
战虚明不知何时,出现在桌边。
两人直接被他的神出鬼没给吓呆。
许澄意心虚又委屈:“能明日去吗,再说,十个蛇胆是不是有点多?”
宋雍全身骨裂的同时,有不少地方,经脉受损,风邪入肺,需用蛇胆祛风镇惊。
“你嘴碎的时候,怎么不嫌话多?”战虚明完全没有饶他的意思,许澄意跟着袭音,越发像她了。
另一位嘴碎的温玉,想溜。
许澄意若不是为了袭音所谋之事,怎会任凭摆布,别无选择的一擦嘴走了。
“温玉。”
人一旦被叫全名,就会发生不太好的事。
温玉战术性后退:“战兄,我挺忙的。”
战虚明没有逼近,而是坐在了桌前,沉默到温玉发慌,才郑重其事问出一句话:“你也认为我做错了吗?”
“啊?”
温玉又慢慢的挪了回来,见战虚明似有谈心之举,两人难得不针锋相对,心平气和说几句话,好言相劝道:“我与澄意只是想不明白。战兄为搅黄音姑娘的成亲礼,特意放下隐灵村、流云谷所有事务,来七绝山与宋雍打一架,难道不是因为心中有她吗?既然在乎,为何又要说那些伤人心的话,将她推向别的男人身边,给她希望又令她失望。若不在乎,又为何做多此一举?我认为,即便宋雍再有非打不可的理由,轻微教训就是了,不可用不着将他伤的那样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