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三个人急匆匆出了村。
另一边。
幸好袭玉提前问过温玉如何识得陷阱的标识,带着七个人牵着一条狗,还算熟门熟路的小心翼翼避开各种危险。
可许澄意的叔伯们越走越慌:“音姑娘,咱们既不会武功,准备的又仓促,硬拼能斗得过那狼群吗?”
袭音停住脚:“先前怎么抓野猪,这次就怎么抓狼王。再说,十多年前你们抓狼后时,也有这么多顾虑吗?”
大伯说:“我们当时只想抓头刚生崽的母狼,没想到是狼后啊。还有野猪,是咱们那晚碰巧在这山上遇到顺藤摸瓜抓的,怎么就跟抓狼王一样了呢?姑娘,狼是有灵性的,绝不会任人宰割,若咱们今晚抓狼王失败,它们日后肯定会报复啊!”
袭音并没有后退的打算:“澄意大伯怕是忘了,七日前晚上,我们本意就是来抓狼王的,当时没怕,怎么现在还有顾虑了?”
“音姑娘,这就是你瞧不起我们兄弟七人了,大哥于我们有恩,让他流落在外多年的尸骨落叶归根,不只是我们所期盼,更是澄意的执念。你与战公子不也正是因为这件事拿捏了我们与澄意吗?可事情过去十四五年了,尸骨在不在先不提,咱们去哪里找,找不到还有去无回怎么办?”
袭音听明白了,本就让战虚明气的心中不爽的,将手中砍柴刀往深雪中犯狠一插,愤懑道:“怂了是吧,认怂就滚!”
许澄意叔伯们感恩心与胆量还是有的,否则当年也不会为了一口奶水,敢去凶兽漫山的地方捉狼。
只是在深雾漫天,危险重重的条件下,他们必须从长计议,不能凭借一腔热血,勇往直前,虽不知道袭音为何选择今晚突然上雪山,但既打算利用狼王去找许澄意父亲的尸骨,那必须择一个有利于办事的好天气再来。
而其实他们不知,袭音心中自有打算。
争执不下中。
袭音恼怒,一把夺过许澄意大伯手中的包袱,又从地上拔起砍柴刀往肩上一抗:“你们慢慢从长计议,我先去了!”说完,义无反顾消失在雾中。
叔伯们恐慌万状,浅追几步对已经远去的背影喊:“音姑娘,太危险,快回来。”
动静不小的呼喊,让随即而来的战虚明一行人找到方向。
“音姐姐呢?”战虚明沉着声问。
许澄意大伯抖着手指说:“前面,不知走出去多远。”
废话不多说的战虚明与温玉赶紧进了迷雾之中。
许澄意刚想跟上,被大伯一把拉住。
“你喝过狼后的奶,狼王又杀过大哥,你身上这仇人的气味儿,它一闻就能闻出来。”
许澄意哪里肯,与袭音日夜相处几天,他发现这个大大咧咧,做事爽利的姑娘内心,并未像村中传言十恶不赦。
况且,他们以身涉险是为了自己。
另外,许澄意早就想亲自找父亲的尸骨,奈何除了无合适契机,就是自己力量完全不够。
现在,如姜里长一样,能助自己的人来了,而战虚明也恰好用找回父亲尸骨这个条件做交换,让自己帮助袭音在村中所有事。
所以,在这个时候,他希望最先碰到父亲尸骨,能带父亲回家的人,是自己。
去意已决的趴在地上给叔伯们磕了三个头后,赴死如归的去追战虚明与温玉了。
在失忆之前,袭音就对土地格外敏感。
所以,哪怕现在雾气浓到连低头看自己鞋都麻烦的情况下,她孤身一人,凭着抓野猪时经常走的路线,顺利来到连续七日都不敢跨过的危险边界,那布满狼爪印的地方。
所谓边界,不过是挖了很多残忍的捕兽陷阱。
也就是凭借这条界限,一种默契让野猪有恃无恐数量增多,尝试冲过来的狼少之又少,当然,除非它们绕远道。
战虚明猜的没错,袭音抓野猪,是意外,也是故意。
半座山的口粮没了,一连七日,饿急且深藏不露面的狼王定会出来觅食,并亲自“排兵布阵”。
踩了七日的点,袭音往最深处找去。
她从包袱里拿出,用掺了特殊药草、狼后碎骨与野猪血冻成的血冰块儿,一边小心翼翼的走,一边四处扔,这一副活腻了的做派,仿佛要把自己往绝路上引。
功夫不负有心人。
狼嗅着腥味儿来了,还不只一匹。
而此时,袭音牵着狗顺势躲进了一个巨大的石洞中,静静等待。
本以为自己计划周密,万无一失,只需坐等天亮实施坐享其成即可。
谁知,袭音怀中的狗开始惴惴不安,逐渐发狂的时候,她听到了徘徊在洞外的无数脚步声。
黑暗中,伴随着毛骨悚然、此起彼伏的狼鸣,她赶紧瑞瑞不安的藏好,浑身僵硬中下意识握紧了防御的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