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嘱咐了伺候的奴才们,转身正待走。
“父皇。”
战虚明看向战观澜。
“您方才是在交代后事吗?”
在场所有人石化:“……。”
“父皇!”
小孩子最听不得这个,啾啾一听,配合的把气氛渲染到悲痛欲绝,战虚明不驾崩都对不起不孝的哭嚎了!
战观泽小小年纪,识字听书读书最多,自然也是最能理解生死二字的人,情绪一下子,有些低沉无法自拔,甚至摇摇晃晃有些站不稳。
战虚明平静如死水的问战观澜:“怎么,连登基的事,都想好了?”
战观澜是兄妹中,唯一一个镇定的,较真道:“儿臣登基是早晚的事,不过父皇临走前总要将仇家告知,二臣与弟弟、妹妹长大后,好给父皇报仇。”
泼天的胆子,教训无数遍都不怕死剑走偏锋的性子,万幸是战虚明最欣赏的,谁让他们有个更上一层楼的娘。当然,这非人的清醒,最深得他心。否则,太子之位,真不一定落在老大战观澜的头上。
无波的唇角微翘在转身时扬起:“那就找你们母后算账吧!”
另一边的寂静之处。
袭音躺在厚厚的狼皮垫子上,仰头研究了好几日的奇异大鸟。恰好凉风嗖嗖而过,她缩了缩脖子,算时日,也该差不多。
她都快冻死了,战虚明怎么还不来,正准备起身再寻点干树枝,将火堆弄旺。
“不带随扈,不带行李,身为孤月国的国主,龙渊国的皇后,只身一人,就骑了匹马,拿了个水壶,来到这寥无人烟,陷阱遍地,猛兽随时出没的地方,是不是太草率了。”
随着声音越来临近,袭音惊喜的望过去,在黄昏中,从容驾着雅致马车,穿着雪蓝精绣长袍,带着令人屏息无可挑剔的一张脸,万分夺目的来到跟前。
下车看了眼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环境,打趣:“一直风餐露宿等我?”刚想去给她暖手。
袭音纤纤手指疏离的避开:“公子,男女授受不亲。”
战虚明:“.……。”
“敢问公子可是要驾车去隐灵村?”
面对一个时时刻刻都可能抽风,古灵精怪的娘子,战虚明表示已经习以为常,指着刚从隐灵村方向来,又要犯病似的再掉头回去:“正是,姑娘可要同行?”
“真是不巧,小女要去求如城,公子先行吧!”
战虚明:“.……。”
片刻,袭音见战虚明站着没动,以为他想起了什么,刚要内喜一问。
“姑娘,告辞!”
袭音:“.…..。”
见战虚明真的要掉头准备离开,气的一踹火堆,算是杠上了。
驾车走了有一会儿的战虚明见后面袭音没动静,不得不陪着她折腾,又返了回来。
“袭音,差不多行了,你想冻死在这崖下?”
不错,此地正是两人当年坠落之地,袭音对这里情有独钟,又加上依山傍水的原因。偶尔兴致来了,还钓鱼烤鱼。
“你真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
战虚明想也无需想的脱口而出:“相识九整年。”年年来此处纪念,想忘都难。
“那可记得,当年那夜我们在哪里过的?”
战虚明瞪大了清秀的眼睛:“你想去山洞过夜?”
小巧阴恻恻的脸色总算恢复了平缓:“不应该去感怀一下?”
战虚明当时腿都折了,两人窘态百出,有什么可怀念的,一如曾经劝解道:“此时此地正直最严寒的时候,你我不如等到第十年,圆满之年再去过夜如何?”
“我就去!”
“你现在连理由都不加了?”
“公子,有缘再见!”
战虚明,几步拉住袭音:“.…..,成亲六年,孩子都五岁,你能不能莫再胡闹。”
“别跟我提孩子。”
战虚明闭嘴,想起最近一年,总是因为些鸡毛蒜皮的事情争吵。吵的最凶那次,就在不久之前。
“想我堂堂一国之主,天天围着孩子转。你不觉得的作为夫妻,你我之间生分许多?”
“日日同食同饮,同榻而眠,哪里生分了?再说,远离朝堂,避世成亲生子,不一直是你所盼望的日子?”
“可你我之间除了谈政事,就是孩子,难道没觉得少了什么?”
战虚明每天过的十分充实,充实到头皮都快炸了,他实在没觉的少点什么。可眼下若不说什么,袭音肯定又会来:你心中无我的碎碎念。
深吸一口气,拿出与群臣、他国来使周旋的策略:“说说你的想法,是又想去哪里周游,还是去前线杀敌。”
“相识九年,你就是这么了解我的?”
战虚明边说着凑近袭音一步,试图用好看的眉目刻意在她眼前停留:“所以,皇后又有了什么新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