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烦意冗,愁肠九转,凝视迫不及待的背影。方才,他本该阻拦,可伸出去的手又矛盾缩了回来,免得又再被她误会,说自己一意孤行。
两个眼皮轮着跳的齐冲过来:“圣上,要去隐灵村吗?”
战虚明眼波暗潮涌动,担忧万千,扫过又重新置身事外、闭目超度的宁知,跟低着头心事重重的江绵绵。
沉默。
齐冲迎来了战虚明历史之久,忧愁寡断的沉默。
以他自小相伴国主的直觉,无数个不可能却又不得不接受现实的念头,开始越来越恐怖的一拥而入。
惶悚不安,用仅两人的声音提醒:“圣上,您就不怕天锦…….”
还未来得及说完,就被战虚明冰窟般的凤目瞪了一眼。
齐冲确定了方才的揣测。
“即可启程,隐灵村。”
“圣上,是带一队轻骑,还是……。”
又是不等齐冲说完。
“齐冲,镇国将军之职,你是不是不想干了!”
怎么就要撤他职?又要撤他职?
陛下自从有了女人,脾气整日阴晴不定的。
齐冲无数悱恻,内心白眼完,小跑着整队去了。
“宁知大师,江绵绵,随朕一同前往隐灵村吧!”有笔账,该彻底清算一下了。
宁知极慢的睁开眼,望向江绵绵,念珠一紧。
三天后。
秀城皇宫。
袭音带人一路厮杀而来,可笑的,中途竟然还有替偶胆敢来送死。
腰间的战利品,又多了四个。
说来,三年前隐灵村姜观云留着狼心狗肺的泪,说去皇城之中要债、有去无回的那些村民,合适的定是被选做成了替偶。
夜幕沉沉,薄雪拂面。
琉璃瓦,水晶灯,珍珠帘,似繁星点点。举目望去,这屹立在最中间的缙云殿,流光涌动,灯火通明,若不是四周弥漫的血腥,比死亡更要丧胆销魂的气息,袭音都要以为是来到怜悯众生的天宫。
檀木的门,被手下的人合力打开。
阴鹜禁忌的一张脸,面色苍白到病态,手举酒杯,喝到微醉,神色慵懒,姿态极其放松,像是看掌心猎物般的池温酎,瞧着袭音带着一股排山之势向他走来。
叮叮当当。
想不注意都难。
不言而喻袭音腰间别着一圈替偶面pi是何意,颓丧的笑了起来,对着不明的虚空,敬了一杯酒。
袭音没空、更没有心情探究他是不是又排了出新戏,毕竟苪国之人,她如今提防心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顶峰。
反手一剑,直接劈了池温酎眼前的金丝木书案,嗓音力拔山河:“是乖乖主动把人奉上,还是想先在生不如死中走一遭?”
迸起的木渣、饭菜酒水,并没有让池温酎惊慌,灰眸中流露的毫不在意,甚至觉得让袭音觉得,方才自己的举动非常幼稚。
赶到秀城,手下的人确定许澄意就在秀城,温玉并不确定。
别有用心显而易见了。
如果猜的没错,战虚明去见的应该是温玉。
原以为,池温酎会与她纠缠一番,毕竟两人结的可是死仇。
启料。
池温酎轻言:“放下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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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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噌!
被酷刑虐到体无完肤,伤口每一寸都深到白骨森森,几乎快要没了气息的青年从屋顶之上被悬了下来。
苪国之人,仿佛都很爱吊挂这一口。
似是就等着袭音前来认领,所以,特意没伤及脸。
袭音杀了一路的替偶,自是秉持怀疑,先撬开眼前青年的口。
没有!
没有红印!
真的是许澄意?
有点不敢相信的又验了多次。
算是信了下来。
只是,能不费兵卒得到许澄意,想必,接下来付出的代价会更大。
毕竟他们池姓的一家子,各个都是搭戏台子,唱主角的高手。
警惕心巅峰之上精进一分的袭音:“他是堂堂一国之君,又是你亲侄子,就这样明目张胆的苛责对待,不担心自己成为众矢之的,激起臣与民共愤?”
池温酎微微一挑眉,觉得滑稽笑起来:“锦帝认为,他,有臣民之心?”
“利用孤与炎光帝为苪国拓宽了商路,难道不是为了赢的臣民之心?”
似是真的对国家之事没什么兴趣,尽在眼前的人带着点勾人意味,说出的话却又极尽悲凉:“这世上无人知晓本王心悦虞秋池。”
“.…..?”
袭音被一句难以置信、出其不意的剖白给震的喉咙哽住。他不是喜欢男人吗?那个海盗还被…….。
转瞬,不祥预感让刚刚还奔腾不息的鲜血骤然休止:“那博陵王更应知晓世上并无虞秋池。”
紧随着,鲜红的血丝眨眼布满池温酎,姿态优雅的正坐起身来,带着随时都能送对方去深渊的笑:“天锦帝难道不知晓,三年前,自你与战虚明踏入苪国的那日起,江绵绵也已于世间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