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眼瞎了!
他就是想拿命借此机会试试她的心,她对他还剩下几分感情。
战虚明的坑真是无处不在,防不胜防啊!
红疹开始向脸上蔓延。
以根本无法犹豫的速度。
袭柠不知袭音在挣扎什么,小声提醒:“姐姐,还需要把医官叫来吗?”
袭音低头打量刻意用受伤的那只手喝茶,等她做个抉择的战虚明。那十拿九稳的感觉,让她既怒又躁!
过敏对伤口更容易引发感染。
巨大的情绪起伏让浑身皮肉跟着颤抖,假如把眼前拿命做赌注的人鞭笞一顿,都不足以解恨。
气沉丹田,气沉丹田,她咬了咬后槽牙,骨子里猛然犯起股狠劲儿,一屁股淡定坐了回去,比战虚明更神色自若道:“宣医官吧!”
听到袭音的最后结论,不以为然的战虚明优雅的换了个姿势,亮出在棺材中被她误伤的一条腿,继续喝茶,从容应对:“谢过音姐姐。”
袭音保持视而不见。
齐冲一见袭音不打算管,沉不住气了:“圣上,可还能等?”
“无碍。”
半个时辰过去。
医官还没来。
战虚明的指尖都开始浮肿了。
袭音从未见过能对胡荽敏感到如此程度的症状。
一直在用吃掩饰焦灼的她,无数遍的安慰自己,只要他没死,就还有救。
嘭!
一个茶杯滚在袭音脚边。
“圣上!”
“炎光国主!”
殿内乱作一团。
从齐冲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讲述中,袭音得知,战虚明儿时对胡荽过敏还没有到能要命的程度,但自十岁母妃全族被灭后,除了伤心过度导致瘦弱不堪,还要历经皇子们的各种陷害凌虐,久而久之,身体内里就垮了,对一些并不温和的食物,格外敏感。但凡起了疹子,浑身就奇痒无比,挠起来又疼痛难忍,很是受罪,最要命的是,他的喉咙也会瞬间肿胀,最终导致窒息。
方才突然晕厥,应该已是呼吸困难。
袭音面无表情听完,亲自给陷入昏迷的战虚明扎了针、全身敷过药,伤口又重新处理过,医官才迟迟而来。
将门合好。
“汪医官,为何来的这么迟?”
音量不大,却足够阴森恐怖,汪医官尽量镇定:“回陛下,是钟军师拦住了老臣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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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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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军师?他拦你做什么?”
“回陛下,钟军师说晚上吃撑了,胃疼。”
袭音:“……。”
离谱的理由,也就不要脸的钟北尧能用的出来。
战虚明的身体,往私里暂且不论,明面上龙渊国主龙体有恙但凡与孤月牵扯丁点关系,恐怕苪国仇怨还未解决,龙渊就先打过来讨要说法了。
想起方才给强忍到昏迷的战虚明医治时,伤口皮肤严重肿胀到几乎透明。
没来由的,袭音除了瞬时的无措,指尖发凉,更多是心堵,直直堵到了喉咙。
他不难受吗?
为何非要逼她,逼她从两难中选择。
平复情绪,废了好大功夫精疲力竭给战虚明诊治完后,医官才姗姗来迟。既来迟,除了完全没有的负罪感,还能理直气壮给出称得上啼笑皆非的荒谬理由,下意识的,她心堵转换成急于发泄的邪火。
语气,不受控的更轻更虚无飘渺起来:“汪医官,轻重缓急需不需要孤亲自教你?”
汪医官佩服钟军师的料事如神,答之早就准备好的诚恳言辞:“回陛下,当时老臣是打算回绝的,可钟军师实在疼痛难忍,面无血色又大汗淋漓,乃是急症。在医者眼里,不分身份。”
揣着明白装糊涂。
两种急症,一个能要命,一个顶多难受会儿,袭音都能分的清楚,汪医官焉不知其中道理?
他完全可以让其他太医去给钟北尧医治。
除非……。
“方才的话,是钟北尧教你应付孤的?”
汪医官不卑不亢:“是老臣愚见。”
“愚——见。”两个字在袭音嘴里转了几下后,冲着汪医官定论:“是够愚的。”
汪医官猛抬头,不知袭音是何意。
“下去吧!”
应对之词还没有说完的汪医官,凭借二十多年对袭音的了解,不信事就这么简单的结束。
事实证明
他的预感很准确。
袭音双目陡然悲伤,掩下痛心背过身:“传孤口谕,念及汪医官伺候过两任君王,兢兢业业为官四十载,年事已高的份上,死法,可任由他选一个!”
死法?
汪医官满眼不敢相信。
门外侍卫愕然,无人敢动。
苍老声带着心绪大起大伏:“陛下,老臣是看着您长大,您自幼受的伤,也是老臣亲自一一调理。为官四十载,老臣如履薄冰,扪心自问从未出过任何差错。如今不过是二选其一先救了近在咫尺,护密道有功被废了武功的钟军师,倘若老臣无视钟军师先救龙渊国主,耽搁了钟军师的急症,那陛下是不是也会以视而不见之罪,杀臣呢?既然救谁都是个死,那老臣无话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