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来娇弱之人要入虎口,海盗自然不会放过,迅速将袭音环绕起来。
胸腔的一颗心越跳越快,若不是袭音强忍着,只怕是要从嗓子眼中跳出来。
她终于看清了海盗们的模样。
很意外,与想象中的衣着随性,蓬头垢面,样貌丑态猥獕完全不同,一个个书生打扮,模样秀雅,气质好到像是要赶考的举子,若不是手中拿刀,双目迸射的狠毒眼神,袭音根本无法想象,当海上的盗匪,条件也这么高了?
难为袭音,自己给自己放松的紧迫关头,有空隙生出瞧瞧海盗老大模样的念头。
生死存亡,海盗岂能容许对手跑神,质疑专修,简直是对他们的奇耻大辱,不由分说,其中六人齐齐下刀。
袭音第一反应竟然是抬刀抵挡的同时,蹲了下去。
“原来是个什么都不会的缩头乌龟!”其中一海盗见了,忍不住粗言嘲讽。
轰然笑骂。
袭音浑身紧绷的弦,被紧张情绪引导,四处乱拨,奋起刚要反抗。
许澄意摔到她脚边,遍体鳞伤,再也爬不起来。
袭音:“……。”
抬头望海盗老大望去。
雾蒙蒙中,看不清的使她下意识要向前多挪了一步。
唰的一下,六把刀再次结结实实给架在了她脖子上。
“杀!”
尾音拉的很长,凄凉的一个字,硬是让他说的奶意十足,软软的,能在人的心上挠。
“慢着!”
从借官船开始,假水运航线——“肢解”的备用船——故意派练家子令人产生误会的威胁,实则清理能护身的障碍——到现在海盗登船。
防不胜防,一环套一环,如此大费周章,无非是想撤去战虚明的保护,找个意外的理由杀了她。
袭音从不是个束以待毙之人,更何况,她最恨被任意拿捏。
海盗老大见过无数临死前有话又说的人,无非想借着送钱送权送女人消灾,都是千篇一律的废话,若平常他还真有耐性听听。
可今日不同,其一他本就是受人所托、拿钱办事,其二弟兄损失太多,无论如何,这口气必须要让他们拿命抵。
所以。
“杀!”
“你就是条没断奶的狗!”
音声如钟、轰雷贯耳。
所有的海盗都呆了。
从未被如此当众羞辱过,谁见了不把他当煞神供奉的海盗老大,差点当场闭气。
他睁开眼,走下船头,要看看被花重金必须取命,一身熊心豹胆的女子,到底是何模样。
走进之后,人未相互看清,袭音就膝盖骨碎般一痛,差点跪下去,正要咬牙重新站起来。
“让她拜我!”
趾高气昂到以为自己是哪路天神降临的海盗老大,懒散的扔下四个字。
海盗们就争前恐后的把袭音终于给摁跪在了地上,然后撕扯着她的头发与衣服,硬往甲班上扣。
许澄意重创到浑身不能动弹,也说不出话,两匹狼,在他的号令下不敢轻举妄动。
而海盗老大一边冷眼瞧着被戏谑的袭音,双脚一边在许澄意身上寻了个最舒服的地方,站在他受伤最重的腹上,闭上眼,十分享受的听被强迫的呼吸,愤怒的隐忍,别无选择又不得不认命的挣扎。
他相信,用不了多久,再硬的骨头,在生死面前,都会变的软烂。
许澄意的血,混着雹子,奔流到袭音的眼皮下,几乎她稍稍一用力,睫毛、鼻尖就能触碰到那新鲜的温热。
袭音蒙辱咬牙:“小奶狗,以后千万别落我手里。”一股谁也压不倒的气力,开始在四肢百骸,全身经脉下涌动。
海盗老大背着手,比散步还要悠闲的在许澄意全身伤口上,一边踩一边走:“泼妇,你没有以后了。”
泼妇!
你他妈叫谁泼妇呢!
忽而一句对话强硬扫过她的脑海。
“放屁,今天非宰了你这猖狂乱叫的疯狗!”
“贪得无厌的泼妇,切莫异想天开!”
那声音,莫名的熟悉。
霎时。
毫无征兆的。
袭音怒了!
也不知如何迸发的气力,架在脖子上的六把刀都没能威胁抵抗住她。
以拦我者死的架势,将折磨许澄意为乐的海盗老大,救起领子,一把薅下来,真真正正来了个四眼相对。
与战虚明差不多年纪。
如果说许澄意的样貌是朝气的阳光,那眼前这小子,就是山间的明月,一双阴恻恻的眼睛,带着世故的风尘,带着鹰的孤勇,披着毫无感情的白雪,冒着凄凄的地府幽冥之火,冲她不羁一笑。
“看来,小泼妇是需要我亲自动手了!”
袭音手指顺势滑到海盗老大的脖子上,手上的力度加重,比他更狠的一笑,柔柔道:“想不到小奶狗的脖子比那些野狗的脖子,还要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