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女人脸色平淡,“你是子秦经常提起的那个同学吗?”
“大概是。”
沈葭葭想了想王子秦对他妈妈的描述,决定跟杨谢先溜一步,女人却似乎看出了她的意图,“小朋友,留步。”
杨谢缩在二楼走廊,抱着王子秦观察局势,如果情况不对就拿王子秦当人质,然后趁机逃跑……咳咳,不对,这不是在拍警匪片。
说起来,秦先生是在搞什么!妻子大半夜回来了都不迎接一下吗!
沈葭葭强行镇定道:“怎么了王夫人?”
“不要叫我夫人,叫我王女士就好。”女人慢条斯理地折起毛巾,妆容褪去的脸却仍艳色冶丽,惊为天人。沈葭葭心道王子秦这小白脸,应该是遗传了他妈妈的长相。
“……好的王女士,您有什么问题吗?”
“子秦是第一次请同学来家里做客。”王女士一步步走到她面前,高跟鞋声在空旷的别墅里回荡,“昨天不在家,没有亲自招待二位,是我失礼了。”
外面又响起一声暴雷,似乎在替王女士表达她的欢迎。
沈葭葭&杨谢:“……”
怎么办,觉得王子秦的妈妈比怨灵要诡异多了。
待王女士前往浴室,王子秦才恢复正常,尴尬地坐起来。
杨谢合理怀疑他刚刚是在装死。
女佣走到几人身边,“几位可以去休息了吗?”
还能怎么样,那当然是去睡觉了。
后半夜再没有奇怪的事情发生。白日,沈葭葭睁开眼,门外的人像是料到她醒了,轻敲了几下门。
昨晚见到的王女士徐徐走入,她坐在椅子上,手中把玩着一枚镜子。
沈葭葭在目光聚焦到镜子上的一瞬猛地清醒过来,她狐疑地望着王女士,不知道对方想要干嘛。
这面镜子,是沈葭葭先前偶然几次看到相似的古镜。
“你们是在找这面镜子吗?”王女士架着腿,身体微微后仰,是一个谈判的姿势,“我可以给你们,能否烦请你们别再干涉我的家事?”
沈葭葭不动声色地思考回答的内容,她其实只是杨谢拉过来凑数的存在,并不知道管理局和王家有什么联系,也不知道这面镜子到底意味着什么。
只是沉默两秒,她很快道:“为什么不去找杨谢?”
“你毕竟是子秦的同学,他信任你——你也不想看他知道真相吧。”
这是打感情牌了。
沈葭葭抬起眼,“你是他的母亲,为什么不亲自问问他想不想知道真相?”
王女士定定望着她,忽然嗤笑一声,“我以为,你会比这孩子成熟一点。世界上本就有不少不堪言说的事情,难道你就告诉过家人你的秘密吗?”
沈葭葭一怔,看着王女士举起手中的镜子,古镜在阳光下折射出一道奇异的光,她漫不经心道:“子秦的爸爸是入赘,当时我们家缺个男人,他接手王家的产业以后打理得很好,我父亲对他很满意,便送了这套房子给我们。”
原来是这样……
她推测道:“但你没有住进来,入住这栋别墅的女主人是别人。”
王女士蓦地一笑,红唇鲜艳得有些刺目,“是的,我当时怀着孕,住不惯新房。加上我和他也没有感情好到难分难舍的程度,索性留在老宅子让我信任的人照顾我。”
“那个女人,也只在这里住了半年而已,没想到离开的时候是带着孕的。”
“蓁蓁?”
“胡蓁,她随母姓。”王女士放下镜子,“她似乎并不知道自己是第三者,不知道秦宪说了什么甜言蜜语。他把这件事瞒得很好,在外面购置了一套房子供养着他们母女。我知道这件事还是她主动找到了我,见到她们的时候,胡蓁已经五岁了,比子秦小了几个月。”
“胡蓁的母亲并不是来要挟我的,我也不知道她想做什么。”王女士目光放远,“她特地挑了子秦不在的时候,找到我们公司总部的大楼,但秦宪很快就发现了她的举动,当着我的面羞辱了她们母女一通,甚至扬言要报警抓了他们。”
“然后,他们母女就死了?”
“是的,有人目睹到她们当晚从江滨大桥跳了下去,尸骨无存,什么都没留下。我是后来才知道子秦那天其实就躲在办公室的休息室里,目睹了全程,胡蓁母女跳下去的那个点,他忽然发起高烧,说着有的没的胡话,醒来后就什么都忘了——五岁前的记忆,他都不记得了,可能是把脑子烧坏了。”
“胡蓁母女的事情你们怎么处理?”
“怎么处理,当然是交给秦宪处理。”王女士低头拨弄了下发丝,“不过那个年代,一对没权没势的母女,死了就死了,也没人在意死因,毕竟,自杀哪有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