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寒风瑟瑟, 冷的人觉得骨头缝隙都觉得疼, 就像是刀片不停的滑动面颊, 秦悦裹紧了围巾。
距离希星疗养院两三公里有一家大型公立医院, 秦悦看着杨奶奶走进了医院里。
秦悦知晓这么跟踪并不好，但她担心杨奶奶一个人, 咬了咬牙还是跟了进去。
杨奶奶似乎心不在焉，一路上都没有发现秦悦, 她挂了号，刚要走进电梯，身子一晃，眼看着就要摔倒，身边的一些看病的人手疾眼快的扶住了她。
秦悦再也坐不住，连忙上前搀扶住杨奶奶，担忧的开口，“杨奶奶！”
杨奶奶按了按有些眩晕的脑袋，原本眼前白花花一片渐渐清晰，她看到了秦悦在的时候愣了一下，紧接着想到了什么，叹了一口气。
她并没有赶走秦悦，只是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了，站直了身体。
秦悦依旧不放心，搀扶着杨奶奶去了她要看病的楼层，肿瘤科。
跟着杨奶奶进了诊室，医生在电脑上看了看之前的检查结果，想要杨奶奶这次查一查之前吃的药后肝功肾功的情况，再检查一下全身CT，看是否有转移。
“我的建议还是，尽早来住院，早化疗，能多几年。”医生说道。
杨奶奶听了却摇了摇头，她面色平静，仿佛听到的并不是自己寿命没多少的事，“医生，你给我开点药吧，我不做检查了。”
医生看着杨奶奶犹豫了许久，抬头看着秦悦，想让秦悦劝一劝。
秦悦刚想说什么，杨奶奶一把拉住秦悦的手把她拉到身后，“她只是一个认识的孩子，可没有什么话语权，医生你就开点药就行。”
医生见劝不动，叹了口气只好开药。
普通的一些药还可以，唯独这个图卡替尼十分昂贵，是进口药，价格上万一瓶。
可是这个药是专门针对杨奶奶的病的药，很有效果，如果想活，吃这个药最有见效。
之前杨奶奶想活，咬着牙花积蓄买了一瓶，现在吃完了，她看开了，反而想把钱留下来。
杨奶奶想让医生换一款更便宜的药，医生说可以帮忙申请一些补助，补助下来这药可以八千多。
可是对杨奶奶来说，八千多也很高的价格了。
她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拿着药单离开了。
秦悦张了张嘴，她却发现自己根本说不出什么，在她也没钱的情况下，说什么也都是徒劳。
跟着杨奶奶走，秦悦发现杨奶奶直接略过缴费点就要离开医院。
“杨奶奶？”秦悦连忙叫住了她。
“没事，小悦，咱们回去吧。”杨奶奶对秦悦招了招手，再一次露出了以往阳光的笑容，只是这笑容却十分苍白。
秦悦胸口堵着，堵的她一股酸涩涌到鼻尖，眼眶有些发热。
她想帮杨奶奶，可是她也没有钱。
搀扶着杨奶奶慢慢的离开医院，二人都沉默着。
刚离开医院大门，一个精瘦的男子走了过来，拦住了二人，“要买药吗？比医院便宜！”
秦悦不信任的看了看这个精瘦男，刚想拒绝，就听杨奶奶迟疑的询问，“有那个图，图，图卡…”
“图卡替尼是吧，有！”精瘦男连忙说道，他凑了过来，低声的说道，“我有渠道，很便宜，四千多一瓶！”
直接便宜一半的价格，让秦悦怎么也不相信。
看秦悦不信，精瘦男再次低声说，“这玩意是进口的，我一个朋友的亲戚出国专门淘这些带回来，直接剩了一大笔税，而且日期不太新鲜了，所以才这么便宜的！药嘛，保质期内都有效果的不是嘛！”
对方说的信誓旦旦，秦悦听了反驳不出来什么。
杨奶奶被说的有些意动，主要还是求生的意志让她想试一试，连忙点头想要买。
多一瓶药，她或许可以多活一段时间，就能多陪一段时间自己的老伴海奶奶。
精瘦男说先转钱，秦悦没同意，要求先看药。
精瘦男并没有生气，拿出了照片，说他们那有各种进口药，都很便宜，但是因为都是逃税来的，所以得藏着点，怕遇到来查的人，所以先转钱，确定真的是来买药的人，再带着去拿药。
对方说的很有道理，杨奶奶想了想先给了一瓶药的钱。
精瘦男说跟上，带着她们去拿药。
秦悦心里还是有些不放心，扶着杨奶奶观察着四周环境，记下道路，还拿出手机，页面按好110，就等拨打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