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小袁啊,你先去沙发上休息会儿,我还有十……”
秦烟话还没说完,便被袁火火轻声打断。
“阿烟,你还记得“912”你受伤昏迷前说过什么吗?”
“……”秦烟沉默了,半晌才缓缓点头,“记得。”
袁火火选择此刻来,一是为了秦烟,而是为了自己。
如果这一次也没有肯定的回答,那她就要学着释怀啦……
念及此,袁火火就感到自己的眼睛又开始发胀发热,她吸了吸鼻子,温柔地看着秦烟,笑道:“今晚松沿河那边有烟火表演,陪我一起去看吧。”
“……好。”
松沿河畔
两人并肩沿着河边的小路上走着,远一些的马路牙子边上还有不少小摊卖着热腾腾的吃食。今年松沿河畔举办的烟火表演很隆重,有不少人前来观赏,所以本来平时没什么人的松沿河,一时之间竟热闹极了。
人潮熙熙攘攘,时不时还传来些小孩子的嬉戏打闹声。
终于两人是走远了些,环境也较刚才安静了许多。
袁火火突然停下,指着不远处的长椅,看着秦烟,弯眸浅笑道:“我们去那边坐坐吧。”
“好。”
袁火火先一步到达了长椅便一屁股坐下,她弯腰搓了搓自己冻得有些发麻的小腿。
看秦烟落了座,她才直起了身子,看着不远处平静无波的松沿河,一脸怀念地笑着:“还记得我们第一次看烟火的时候,是在你的车里,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一年了啊。”
“……”秦烟静静地看着她,没有说话,思绪却随着袁火火的话飘回了去年的跨年夜。
第9章 告白(上)
袁火火没有注意秦烟飘散的思绪,也就没有发现她因为松懈了防备而流露出来的爱意。
她自顾自地说道:“阿烟,我14岁失去了身为缉毒警的父亲,你25岁失去了身为缉毒警的爱人,以及现在我们都失去了朝夕相处的同事,我不敢说谁的痛更深刻,但这都不应该是我们意志消沉的理由不是吗?”
袁火火的声音一直都很好听,尤其当她认真说话的时候,语调温柔却又很有力量。在当上队长之后,秦烟最喜欢的就是每周队里的例会。
因为她可以不用避讳地看着袁火火,听她说很长很长的话……
袁火火话音落了有一会儿,秦烟才缓缓回过了神。在袁火火侧首看过来的一刹那,秦烟收起了泛滥着的感情,双眸淡然地看着她。
秦烟不以为意地轻笑了一声,随手点起了一支烟,她漫不经心地吸了两口,才缓缓起唇,声音充斥着疏离感:“意志消沉吗?我并不这么觉得,我只是成长了,人都会成长的不是吗?现在的我,沉稳、冷静、看着就可信靠谱,这难道不是对人民和已逝之人最好的慰藉吗?”
“沉稳冷静是你本来就有的品质,至于可信靠谱……”袁火火故意停顿了一下,见秦烟好奇地转过头看向她时,才忍俊不禁道,“这个我不敢多下定论。”
“袁同志,你这话有歧义啊~队长伤心了。”秦烟接住了袁火火的玩笑,故作西子捧心状,难过的哼唧着。
拙劣的演技让袁火火更加止不住笑,二人相视一眼,笑得开怀。
“阿烟,我曾听到过这样一句话:真希望时间能够倒流,可是那又能怎么样呢?事情已经是覆水难收了,但是,我们以后的时间还多着呢!从现在开始,慢慢将水再填满就是了。所以呢,哭一下下就好,但不要忘了最重要的——自责要短暂,不过要长久铭记。”
“自责要短暂,不过要长久铭记……”秦烟低声重复着这一句话,有些出神和触动。
可很快她又清醒了过来,她不想将自己脆弱的一面扒开来给袁火火看,有些事她担着就好,而有些感情也总有淡去的时候。
秦烟看着袁火火,半开着玩笑话:“哭一下下?怎么?咱们的火火是听见我哭了啊?嘶~我怎么不记得呢?”
“嗯,听见了。”秦烟闻言脸上的笑容一滞,她看着袁火火将自己的右掌心贴放在心口,一脸认真,“这里听见的。”
“所以,我想来拉你一把。秦队长,可以吗?你愿意吗?”
袁火火的声音明明那么轻柔,像是平日里唠家常一般,却震得秦烟说不出话,就那么愣住,呆呆地看着袁火火。
她就坐在那里,松沿河的河水泛着粼粼波光错位着流淌在她的身侧。
恍惚间,秦烟仿佛看见了好多熟悉的人——陈楷、代明、伯淑、王利以及……阿宋。他们若隐若现的拥在一起,站在了袁火火的身后。
秦烟不理解他们为什么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笑意,明明牺牲得那么悲壮和惨烈不是吗?他们同袁火火一样,眉眼温柔地看着她,眉目间无丝毫怨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