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带了两个侍卫和一个侍女。
侍女叫银袖,是季清沅自己在一众宫女里选出来的,家世清白干净,年长她两岁,处事利落,短短几日就将她宫中的人治得服服帖帖。
马车一路行至西郊红枫林。
如今正是枫叶变红的时节,前来西郊踏青游玩的人很多。
种下这片红枫林的主人在枫林里建了一座宅院,这座宅院建得雅致,透过游廊的花窗往外看,一步一景,枫叶点缀其中,构成一幅幅清幽的画。
不过宅院不对外开放,季清沅也是手执一块玉牌,才能入内。
这玉牌是陆云霜给她的,她们约了今日在此相见。
到了院子外面,季清沅让侍卫和银袖等在外面的凉亭里,会有下人给他们准备茶点。
银袖谨慎,不放心季清沅独自入内,“殿下真的不需要我陪伴在侧吗?”
季清沅轻缓一笑,对她摇了摇头,“你放心,院内是我非常信任的人,我只是进去与她说说话。你若觉得待在这里无趣,也可以出去逛一逛,约莫一个时辰后回来就行。”
从前她和皇姐出去,都是不带侍女的。
皇姐不喜欢身边有人跟着,护卫皆藏在暗处。
她则是不信任绿烟等人。
这些日子,皇姐忙着准备秋狝出京的事,抽不开身,自然没有什么心思来赏枫叶。
她大着胆子请求了这次机会,也是有些事情要问陆云霜。
她和陆云霜的关系还是秘密,哪怕银袖表现得很忠心,她也不能完全放心信任。
季清沅如此说,银袖便不再要求入内,只说会在外面一直等着。
院门轻响,一身青绿罗裙的少女推门而入。
院内空空荡荡不见一人,她往前走到正屋门前,轻轻敲了敲门,里面没有响应。
她抿了抿唇,迟疑着开口:“阿云,你在里面吗?”
她咬字轻软,一声“阿云”唤得似是情人间的密语。
这是她们事先约定的称呼。
陆云霜在屋内听得心口怦然一动,她耐着性子没有出声。
屋外的少女迟疑了一会儿,她伸手轻轻推了推门,发现门没上锁 ,又道:“阿云,我要进来了。”
第二声的“阿云”似更熟稔了些。
陆云霜唇畔微微勾起,她欣然等着,等人将屋门推开,上前走了几步,忽而坏心思地出现在她背后,伸手把她的眼睛蒙住了。
吓得人在她怀中一抖,要把她的手拨开,着急问道:“阿云,是你吗?”
“是我。”陆云霜把人抵到桌前,在她耳边沉沉应了一声,她搂着女子细软的腰,稍稍用力就把人提到了桌子上坐下。
季清沅恼得拍了一下她的手,作势要推开她下去,“你做什么呢?喊你也不出声,这么突然出现,就是想吓我对不对?”
“哪有,”陆云霜才不承认,她往前一站,左腿抵开季清沅的膝盖,站到她双腿之间,让她进退不得,“只是想看看你能不能认出我,果然是没认出来。”
她说着还一副很失落的模样。
季清沅不信她的话,又推了推她的肩膀,“你干嘛呀,我是来看枫叶的,可不是来听你说这些骗人的话,你快快让开,我要去看枫叶。”
说着要看枫叶,却是自己主动投进了网里。
陆云霜当然不会放人,她指尖一点,落在了女子的左膝上,“这里,淤青都消了吗?”
她从姨母那儿拿来的药很好,如今过去了半个多月,按理说应该没有痕迹了。
“自然是消了的,不然我也不能天天去练习射箭的。”
季清沅说着推开她的手,不知为什么,只是轻轻点了点,她也觉得有些奇怪。
或许是因为她们现在的姿势太奇怪了吧。
“我有事情要问你,你不要在这里站着,让我下去。”季清沅推不动人,只能和陆云霜讲道理。
陆云霜不想听道理,她的手落在了女子青绿的裙摆边,勾着裙摆就往上翻,“不行,我要先检查一下。你这性子,什么伤什么痛也不会往外说。上次要不是你皇姐出宫告知我,你定是要瞒着我。”
季清沅一晃而过的心虚,眼见陆云霜真要把她裙摆拨上来,赶忙阻止她,“你别,我没有骗你,淤青真的消了。”
“既然消了,让我检查一下怎么了?”陆云霜理直气壮,“殿下如此不情不愿,难不成是心虚,是不是腿上留疤了?”
“都没破皮怎么会留疤呢?”季清沅觉得她在强词夺理。
“怎么不会?有人就会留下消除不掉的黑印,殿下如此,是不是心虚?”
陆云霜说要检查一下,就一定要查。
季清沅实在拗不过她,“那,那我们去榻上,不要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