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叶宁的话,鹿希哭得更加汹涌了,眼泪顺着脸颊把叶宁的肩膀上的衣服打湿了一片,鹿希知道所有的一切都没有意义了,从此,易度和她再也没了关系,她想停止哭泣的,可是眼泪就是不听话的流下来。
现在的鹿希已经不在意周围的同学用什么眼光来看自己和叶宁抱在一起。她唯一在意的人,就在刚刚,给自己判了死刑。
叶宁把鹿希送到宿舍的门口,嘱咐鹿希好好休息,今天什么也不要想了,明天又是全新的一天。
躺在床上的鹿希蜷起身子,放肆的哭了起来,哭到头疼脑裂,声音沙哑,鼻涕泪水都粘在一起,好久以后,鹿希从床上起来,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书上描写的涕泗横流就是自己现在的鬼样子吧。想到这,鹿希自嘲地笑了一下。
鹿希觉得自己应该做点什么,却又什么都不想做,突然,桌子下的那箱牛奶引起了她的注意。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鹿希一盒接一盒的喝着牛奶,喝完的牛奶盒被她随意的仍在脚下。直到箱子空了,她才停下这一系列机械操作。
那些被喝掉的牛奶却报复性的从嘴巴里不断溢出来,肚子里也是翻江倒海的绞痛着,鹿希冲向卫生间,生理上的不适似乎减轻了她心理上的疼痛。
她甚至笑出了声,又哭又笑道“都说先动心的人就要做好输的一败涂地的准备,我在乎的哪里是输赢,我想要的从始至终,都不过是你能给我一点点回应”
“你从来都不知道你看我一眼,我都忍不住开心很多天,你怎么可以这么残忍,让我得到之后再失去。”
鹿希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卫生间里蹲了多久,她的双腿早就没了知觉。
围绕学校附近村庄走了不知多少圈的易度,觉得自己此刻已经从刚刚的心痛中完全走出来了,她准备回宿舍学习。
屋子里到处散乱的牛奶盒子像一颗颗炸弹一样,把易度炸的粉身碎骨,她知道鹿希肠胃不好,不能一下子喝掉这么多牛奶。
她慌乱地跑向卫生间,用手掌去推眼前的木门,果然门是紧闭着的。她把手掌换成了拳头砸向木门。
“鹿希,开门,把门打开”
慌乱无主的易度试图用脚踹开这该死的门。
哐当哐当的声音把鹿希拉回现实,她站起来收拾了一下自己,然后平静地拉开了门。她看到露出害怕神情的易度,已经哭到麻木的鹿希又开始哭了起来。
原来病入膏肓的人真的会产生幻觉,在睡梦中离开这个世界。
这是第一次,她梦到易度哭,梦到会害怕的易度,果然只有在自己的梦中,易度还是会在乎自己。
看着脸色惨白的鹿希,易度担心的问道“鹿希,你哪不舒服?”
“告诉我,哪里不舒服?我们去看医生好不好?”
鹿希只是一言不发地扶着墙壁,摇摇晃晃地挪到自己的床边,坐下。鹿希把自己封闭在自己的世界里,像是一个没有灵魂的傀儡一样,只是在不停的流泪。
易度蹲在鹿希面前,哭着问“说话好不好?”
“我求求你,说说话,好不好?”
“鹿希,是我错了,是我不懂感情,是我践踏了你的感情,我就是一个混蛋,我一点都不值得你喜欢。”
此刻的鹿希觉得自己好难受,浑身上下地酸疼乏力,她觉得梦里的易度很聒噪,但她好心疼哭着的易度,她是真的很难受,什么都不想说,也不想做,她想躲在自己的世界里安安静静的,可她又不忍心驱赶易度,她怕易度会从她的梦中消散。
易度觉得她的心脏不断地被人捏碎、拼起,然后再捏碎。她伸出双手想去打碎鹿希的沉默,她认识的鹿希不该这样死气沉沉。
热源不断从鹿希的双颊传到易度手上,她又探了探鹿希的额头,果然是发烧了,她把鹿希搂在怀里,似乎是认命了“为什么每次受伤的都是你,我真的不想伤害你”
起身去衣柜拿出来一个厚厚的大衣,小心翼翼地给鹿希披上,帮鹿希穿戴好毛绒手套,戴好耳罩后,易度蹲在鹿希面前,想把鹿希背去卫生所,但鹿希完全不配合她,她现在焦急却又无可奈何,恨不得立刻用自己的死来换鹿希的健康平安。
“我回来了,鹿希的易度回来了,再也不离开鹿希,以后都不会离开了,易度带鹿希去看病好不好?”易度一声声地哀求着,如果鹿希还是毫无反应,她只能强行抱着鹿希去看病。
鹿希觉得自己很疲惫,就连坐着都撑不下去,而眼前易度的背看起来很舒服,她就顺势倒在了易度背上。
已经走投无路的易度却像是得到特赦的死刑囚犯,突然就拥有了自由,重新获得了拥抱阳光的权力。喜极而泣的易度没有理会跑出来的鼻涕,此刻她完全顾不上形象,背起鹿希就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