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你前几日是不是去酒吧想偶遇我?我都知道,我心疼你。”
从前她最吃这一套的。
宋惜的声音很悦耳,是让男性和女性都喜欢的,软软糯糯的小女孩音。
苏垂云:“你是故意让我踩空的,换句话说,你是凶手。”
宋惜的脸色唰的发白,她哪知道一向舔她的人,会突然变了一个人似的。
“不,不是,你误会了,我……苏垂云你不相信我了吗。”
护士在门外看到这一幕,低声和同事说,“难怪呢,眼盲患者怎么会那么不小心从楼梯上摔下去。”
“真过分。”
“别说了,九号床按铃了。”
护士走后,隔壁几个大姨远远瞧见,八卦道,“看这白裙子小丫头清纯的很,没想到知人知面不知心。”
“现在的丫头坏透了,欺负盲人真不要脸。”
“快把人赶出去,晦气。”
“装模作样哭给盲人看做什么,要不是我隔壁骨折了,撸起袖子打这不要脸的一巴掌。”
明舒在门口看得直犯恶心,她的脸沉沉地望这苏垂云披着病号服静静地坐在那儿,脸上不见悲喜。
原来她家小朋友喜欢这一款。
明舒心头寻思着她可以学……
“滚出去。”
苏垂云对宋惜说的。
在众目睽睽之下,宋惜小脸尴尬地发白,她从来都是装无辜习惯了,做了任何错事旁人都让着她。
她哪知道这个有钱还瞎的富二代会从楼梯上摔下来,她又不是故意的。
宋惜脸上很委屈,但这一幕作为装瞎的苏垂云通通没有在意。
宋惜脸色挂不住,“我先走了,我们还是朋友对吧?”
苏垂云拒绝地挪开眼,“滚出去。”
宋惜:“……”
在临走之前,宋惜冷飕飕地看了一眼明舒,把眼前这个衣着考究的女人当成了想凑上来分一杯羹的情敌。
……
病房重新安静下来。
陈玥看了一眼门口,迟迟没有离开的明舒。
“你回国了,”陈玥上前打招呼,“长成一个大姑娘了。”
陈玥知道她和苏垂云有过一段情,最后后者提出分手,不欢而散,她尴尬得闭上了嘴。
临走前,陈玥把门关上,隔绝了外面打探的目光。
病房里只剩下两个人。
明舒复杂地走到病床前,她透过无边框眼镜望向坐在床上的瘦弱少女,她的烟灰色眼睛没有聚焦,直直地望着前面的白墙,手里捧着全是汁水的苹果。
“对不起。”
明舒心脏抽搐到难以忍受,连声音都带着痛苦。
“我昨日不应该离开你。”
她那日在酒店以为这小朋友不愿意碰她,却没料到苏垂云是眼睛看不见。
她也没想到小朋友穿着过于长的裤子,是为了掩盖双腿的不便。
苏垂云没有聚焦的眼睛动了动,她其实是可以看见的,也能看到面前的人哭了。
“你别哭。”苏垂云伸出手要去抓她的袖子,她手上沾了苹果汁,担心把明舒的衣服弄脏在半空中,悻悻地收回手。
这一幕在明舒看来几乎是眼盲的在半空中摸索。
她心更疼了。
她不顾苏垂云手上的脏污,褪下皮手套,一手抓住了她的手。
“姐姐。”
苏垂云的嗓音很沙哑,透着三分无助三分急切四分柔弱。
明舒果然顿住了,“你叫我什么。”
“姐姐。”她像倦鸟归巢般扑如姐姐的怀抱,“姐我好想你。”
苏垂云回忆起原作小说中原主对她的称呼。
她有些欺负人的罪恶感,不消片刻就看迷了眼。
明舒清冷的脸上流淌出一行泪水,用力砸在白色的床单上。
她无声抹了一把泪水,露出了一个好看的笑容。
五年了,她终于听到她的小朋友喊她姐姐。
两人相差三岁,本是不大的年纪,但这孩子从小就会跟在她屁股后面叫姐姐。
两人家里是邻居,从小一块长大,上了一个小学,碰巧在同一栋楼,小孩子下课后会悄悄分她小饼干吃。
苏垂云是个颜控,她不动声色地贪婪地欣赏着美人落泪的模样,这就是她下半辈子要吃软饭的对象。
多金温柔还爱她。
原主和女主在一起,是疯了么。
苏垂云穿越前辛苦画图,去工地跟项目还摔了腿,她当设计师赚的那三瓜两枣还抵不过ICU的钱。
软饭真香。
……
两人都不知道,刚刚离开的宋惜此刻又绕回到了病房门口。
门口的白裙少女眼中此刻再也没有刚刚在病房中的单纯无辜,满满都是算计。
她倒是要看看,一心只喜欢她的苏垂云是怎么对待那个木头一样的女人。
她躲过路过的护士,悄悄从病房门上的玻璃往里面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