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薄待了他,她也应当为他陪葬!
可惜更可恨的是,她哪怕连为他疯狂一次都办不到,哪怕一次。那念头不过一闪而过,下一个瞬间,她就仿佛看到了她的父母,看到了曾经义无反顾为天下苍生殒命的神帝、神尊、尊后……还有所有无数为天下太平殒命的远古神祇。
她不能毁了他们用元神与身躯庇护的六界苍生。
她甚至不敢白费了他一番苦心,白白浪费了他的神力与性命,只得又一次担起自己与生俱来的使命,平息魔气与动荡。
她痛不欲生,却不得不生……
万幸,如今这一切都过去了,他还活着,他还好好地活着。
他的身体鲜活健康,他的心里全是她。
她柔软的手心覆在他的左胸,手掌下,是血气方刚的少年人炙热有力的心跳。
竺宴按住她的手。吻离开她的唇来到她的手,他低头一点点亲吻她的手心。方才疾风肆掠般的亲吻落到手心,变得温存呵护,小心翼翼。
天酒忽然就哭了。
他总是这样,总是这样,什么都懂,懂得她所有说出口的和不曾说出口的。爱与痛,欢愉与悲伤,他全都懂得。
这样的竺宴,如何能不让她几万年弥足深陷,不可自拔?
她抽回自己的手,轻轻一推,便将他推倒在身下。两人的位置对调,他躺在床上,她覆在他身上,亲吻从他的唇,到喉结,一点点往下……
……
结束的时候,天已经快亮了。
天酒累得像是一条失水的鱼,抬一抬眼皮都懒,躺在那里,有点可怜,又水汪汪娇滴滴的。
反观那位传说中不近女色的太子殿下还在爱不释手地亲她,亲她的眼睛、脸颊、嘴巴。
都已经是凡人的身体了,精力依然那么旺盛,只能说:“年轻就是好啊。”
不然没办法解释。
竺宴听见,愣了下,片刻后,若有所思反问:“我以前不年轻吗?”
天酒:“……”
男人都这么爱比较的吗?没得比较就自己跟自己比较。
天酒轻轻眨了下眼睛,谨慎地答:“我没说你,我说我,我比你足足大了几万岁,自是比不上你这二十岁的身体精力旺盛了。”
竺宴笑了,侧身支肘躺在她身侧,慢条斯理问:“二十岁的身体?”
天酒点头。
天快亮了,有淡薄的光线从窗外照进来。天酒睡在里侧,竺宴睡在外侧,他背着光,支肘凝着她,另一只手手指拨弄着她搭在胸前的薄被。
男人的手指修长,有着漂亮勾人的骨节,像是无意识的,他的手指就勾着她胸前被子的边沿玩。勾起来,手指一松,被子又搭下去,勾起来,又一松,被子又搭回她身上……
他这要掀不掀的样子,以至于天酒怀疑他其实还没有尽兴,还想再来一次,并且有点担心他下一次勾起她的被子就不给她搭回去了。
她连忙握住他的手,毫不吝惜夸奖:“二十岁的身体,就像小青耕说的清晨新鲜的糖葫芦,鲜嫩多汁,能掐出水来!”
“掐出水?”竺宴剑眉轻挑,凤眸若有所指往她身下扫了一眼。
竺宴这个人,除了有时候比较傲娇,因为嘴硬显得有点狗,但大体上还算是个比较正派的少年,很少露出这种男妖精似的神情。
天酒顿觉不妙。
果然下一刻,就见他俯下.身来,在她耳边压着嗓子笑问:“你与我,到底谁的水比较多?”
天酒的脸刷的胀红。
这个臭流氓!
*
帝后为了表示对天酒的虔诚恭敬,虽然她自称是来做太子殿下师父引他修仙的,却也并未将她安排在东宫凑合,而是郑重地将她安置在了甘露台。
甘露台是一处崇台,在皇宫靠北,地势略高处,甘露台上有三座宫殿,原就是人间帝王为了表示对神明尊敬、接引神迹所建。
将天酒安置在此,足可见帝后对她的尊崇。
其他人自是不敢再有她与太子殿下无媒苟合还生了个女儿这样的妄加揣测了,即使是一大清早才见她回宫,也只当她昨夜是出去采集天地灵气去了,万万不敢想她是方从东宫回来。
昨夜几乎一夜没睡,天酒回来倒头就想睡到午后,结果方闭眼没多久,皇后就来了。
看得出来,竺宴很在意这位人界母亲,且她对竺宴也着实不错,天酒当即便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