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利挑唆了乔纳斯。
萨缪尔忍不住想,修郁是否像当初故意将莫利放在他的身旁般,故意旁观着莫利出现在乔纳斯的身旁……
他什么都没做,但却在无形中诱导着莫利与乔纳斯成为自己布局中的一环。
直至最终摧毁乔纳斯的精神海域,又如此恰好地能够让洽奇冒充乔纳斯。
指尖忍不住地颤缩。
如果真的如他猜测的那般,那么修郁……令他感到有些可怕。
修郁为了自己目的,把所有虫子都算计了一遍。连分明与他没有太多交际的乔纳斯也是。
一旦行为有了目的性,所有的事件就都会变得细思极恐起来。
“啪。”光脑砸落在地。
萨缪尔不知道自己该作何反应,他的脸逐渐有些苍白。
空间变得遥远起来,修郁的深不可测再次让萨缪尔恐惧触碰不到他的内心。
他会害怕修郁吗?
修郁的心究竟是什么样子的?
萨缪尔急需验证这个问题,他想要立马见到修郁。慌不迭地,他走下床。但他显然忘记了昨夜的疯狂给身体带来的负荷,以至于差点摔倒在地。
可他顾及不了这么多,忍着酸涩的身体迅速洗漱完,换上军装前往军部。
萨缪尔没有通知任何虫,直达了部门。有下属好奇,“上将,您今天不是休假吗?”
萨缪尔仅仅搪塞了两句,便心慌地推开了办公室的门。
入目,俊美矜贵的雄虫正处理着文件,而他的怀中还抱着一只啃着乳果的雄崽。一大一小互不干扰,温馨宁静得好似副油画。
可美好的躯壳下,或许藏着更深的东西。
萨缪尔无法触及,且感到害怕的。
小天线簌簌地抖动了下。
感知到雌父信号的崽子,抱着有它身体大的乳果迅速转头。它已经长了一颗乳牙,此刻有些漏风地奶声道,“父父!”
“教官,怎么过来了?”修郁放下文件,勾唇望向了过来。
无论是漂亮的眉骨、深邃的眼眸,还是唇角勾起的淡淡弧度。又或是修郁周身从容矜贵的气质,都令萨缪尔心动。
所有,没有一处是他不喜欢的。
正因为喜欢到了如此程度,他才会更加害怕。
“我只是突然想来看看。”萨缪尔垂了眸,喉咙有些生涩。
修郁以为这只军雌,仍旧在为昨夜的事而害羞。他抱着虫崽起身,走向萨缪尔。
原本掀不起波澜的眼底,多了分温柔缱眷。修郁在他耳畔低语,“昨夜还好吗?”
他指的是生蛋游戏。
尽管心情复杂,但面对修郁的撩拨,萨缪尔还是不争气地红了耳垂。
他需要与修郁单独交谈的空间,萨缪尔抿唇将崽子抱到了自己怀中,轻声道,“我有事想要和你单独谈谈。”
看着军雌变红的耳廓,修郁很难不认为对方是想要继续讨论第二枚蛋的事情。
他看着萨缪尔抱着崽子走向办公室外,几分钟后,萨缪尔独自走了回来。
办公室的门被关上了。
萨缪尔眼底有些挣扎,他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将猜测坦露出来。如果修郁选择的仍旧是布局,而非是他……如果修郁日后仍旧是这般算计……
就像猎物忽然发现所在的丝网,而丝网却已经蔓延到了目及所处的每一个地方,并在悄无声息中将它死死禁锢。
心脏难以抑制地蜷缩。
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般,萨缪尔如此渴望窥探进修郁的眼底。
修郁的眼睛深邃异常。
可当注视着他时,那双深不可测的眼睛却真切地倒映出他的身影。暗色跌进眼底,浅浅的温柔流连其间。
修郁微笑,“教官你想要和我谈什么?”
看着矜贵冷淡的雄虫为他流露的温柔,萨缪尔的心狠狠颤动了。他忍不住想,或许已经足够了。
萨缪尔确认了自己的心——当他见到修郁时,所有的畏惧消散不见。
他始终像飞蛾扑火般深爱着修郁。
只要修郁的眼中有他,那就足够了。
他可以不在乎其他任何。
见萨缪尔不说话,修郁细微挑眉,“教官,你还是打算继续跟我商讨第二枚蛋的事?”
萨缪尔眉目触动,颤了颤唇,“是的。”
他摁下了关窗。
情不自已地走向修郁,就像当初尽管恐惧却仍旧走向能量暴动中的雄虫那般。
萨缪尔有种献祭的决心。
他搂住修郁的脖子,颤着长睫生涩道,“是的,我想要和你的蛋。”
“无论是什么蛋,只有是你的就好。”
这句话令修郁眸色渐深。
他仿佛被给予了什么极为珍贵的东西,珍贵到让他的心脏都变得沉甸甸起来。
而这些沉甸甸,最终化作了翻滚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