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是做的不错,但这意境,怎么看,都和现在宴会那喜庆的氛围不合。
就更别说,是在这样,临近年关了的时候。
原本还尚且能够露出个笑脸的太子,听完这首诗,当即面目一肃的,重重放下了自己手中端着的酒盏。
‘砰——’的一声,酒盏中的水花四溅,让原本还有心想要劝解些什么的太子妃,都讪讪的止住了话头。
场中原本还或是高歌,或是谈笑着的众人,一个个都面面相觑了起来。
场面,一时冷凝了起来。
——
到了后来,便是连步妩都不记得,宴会是怎么结束了的。
虽说,能够像是出门前心中祈祷的一般,没有因为自己的外貌,引出过什么太大的差错。但她决计也没有像是这样想过,舒言能够把所有的火力,全部都吸引集中到自己一个人身上啊。
归家后,崔锦娘也曾经顺口询问过几句,被步妩搪塞了过去。
只是心中总觉得,这件事情,似乎没有那么容易,就可以蒙混过去了的。
果不其然,过了年,刚刚初十了的时候,就接到了朝堂上发来的旨意。
有意,让舒言年后,出任江洲太守。
第59章 欲言又止
崎岖的山道上,马车摇摇晃晃的进行着,时不时,就有着一两颗细小的石子,从车轮的底下,飞溅下山崖去。
似乎没有料想到出了京畿以外的官道,竟是这个样子,一路上颠簸不断的行程,让即使身子底下垫了厚厚大毯子的步妩,还是不免觉得自己的骨架,似乎都要被晃散架了。
身边坐着的舒言,脸色也不太好。
旨意来的太急太快,几乎还没有来得及和家中好好告别一场的时候,便就已经匆匆忙忙的开始收拾出京的行囊了。
临走的时候,他还记得把自己送出家门的崔锦娘,笑的比哭还难看,还生怕自己会因此感到心里不舒服,只能背着身,偷偷的抹着自己眼角的泪花。
虽说太守一职,对于现在的舒言来说,官阶上,已经是高升了。
但是,自小在京城中长大,家族的祖祖辈辈,也大多都是京官,他这样的年轻子弟,反而被调令去了江洲,在不少的世家眼中,和降级,也没有什么区别了。
毕竟别看京官小,但是只要一待离开了京中的势力圈,便就是离开了朝政的中心,纵使江洲还算是一个富庶的州县那又如何?一旦到了那个地方,只要没有个十年八年,或者特殊提点,那舒言他们,十有八九,便是回不来了。
对此,即使舒言算是高升了官职,却也没有多少人为之羡慕的。
舒言自己心中明白这次的调令是如何来的,但是崔锦娘却不知道,但是圣旨已下,调令也已经出来了,她一个深宅妇人,又怎么敢轻易置喙呢?
只是少不得,暗地里,偷偷哭了两场。
但是当着舒言和步妩的面,她又是那一副笑的没有阴霾的样子。
总归是自己当初冲动之下惹怒的后果,一想到这里,他不由得又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一扭头,就看见了身侧的步妩,端坐着,一脸皱紧了眉头的样子,似乎很不舒服。
赶忙把方才的心事,抛掷到了脑后,有点担心的一把揽过身边人,“怎么了?是哪里觉得不舒服吗?”
“没有,只是觉得浑身,似乎酸疼的厉害。”步妩有点不好意思,生怕舒言为难,“没关系的,想来一会儿就该到驿站了,到时候,我再好好休息休息就行了。”
舒言没有搭话,拧紧了眉关,手上已经自动自发的帮着开始小意按摩了起来。
因为诏令下来的突然,距离上任的时间,给的也不是很充分,所以两人自打出了京城之后,就不得不一直快马加鞭的赶路。
细算下来,今天已经是赶路的第五天了,日夜兼程的赶路,舒言自己倒不觉得有什么,但是对于甚少出门的步妩来说,怕是难受的紧了。
每晚每晚的宿在驿站,偶尔因为赶不上时间,甚至还会在野外将就着露宿一宿。
不过短短的几天时间罢了,步妩看着,就已经是瘦了一大圈的模样了。
力道轻重有度的帮着步妩好好从肩膀至腿下来回按摩了一遍,看着她面色梢缓之后,这才去过了身边自己方才脱下的大氅。
马车里面的空间不小,只是因为具都是端坐着的缘故,才不得不觉得憋屈的厉害。
但是想来,这里面也只坐了他们两个人,便是稍稍不注意一点仪态,那怕也是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的。
用坐垫,薄毯和大氅,简易的铺设成了一个小窝出来之后,舒言有点心疼的拍了拍那个位置,“过来,躺下好好歇一会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