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程舟感慨到底还是有明白人的时候,楼中楼又出现一条:【不知道了吧?她是Thomas Cheng的女儿,哪还需要师父指点。】
程舟心里翻过一万个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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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通电话打到了小橘那里:“是你在论坛里阴阳怪气提我爹的吧?”
是与不是小橘反正都不会承认:“喂!难道就我一个人知道你爹是Thomas吗?你有证据吗你就指认我?”
“确实不止你一个人知道,但是既知道我爹是谁,又知道我去参加这个比赛的,一共就俩人。”
“那你怎么不怀疑另一个呢?”
田野的脸在程舟心里闪过,她叹了口气道:“因为另一个下辈子都干不出这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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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橘还不满道:“难道我就很做得出吗?话说你知道网上现在多少人说我是酒庄千金花钱买的第一吗?我还没找你算账呢!”
“我谢谢你,说我老手充新手的也不少,你功不可没。”
“那是你的手太糙了,是个人都会觉得你是老手好吧。而且我看论坛里也没说错啊,你爸难道没给你点儿指点?”
“我不跟你说了我跟家里冷战呢吗,我爸能给我什么指点。我连手机卡都换了,他想给我打钱都打不过来。”
“嘶——”小橘倒吸一口凉气,“你这女儿做得可真绝啊,给钱都不要了。你爸妈没报警找你啊?”
“没啊,因为他们很相信我的生存能力。”程舟玩着头发合理推测,“如果是我妈这样玩失踪,那估计就要报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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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羡慕你啊。”小橘说,“我把我得第一的事儿跟家里说了。”
“然后呢?”
“让我好好上班,别搞这些没用的。”
“芜湖,意料之中。”其实程舟挺困惑的,明知道自己家人什么样为什么还非要讲这些,缺心眼似的。
而小橘的下一句更令她吃惊:“但我已经把工作辞了。”
程舟愣了半晌:“你不说你妈会杀了你吗?”
“那就让她杀掉我吧。”小橘语气低迷,“我想全身心准备全国赛,我太想去印尼参加比赛了。”
程舟心跳砰砰的:“别啊,就一场比赛而已你咋还加死亡Buff呢?你是要卷死我吗?”
“一场比赛,而已?我可是辞了工作啊,你能别用这样的字眼吗?”小橘语气已经很差了,“我也想像你那样悠哉啊,我也希望自己能轻轻松松去享受比赛啊,这不是没办法吗?你就算输了比赛也还是可以做这行,我输了就什么都没有了,程舟你就不知道什么叫仁慈吗?”
程舟人都懵了:“啥?”
“不跟你说了,挂了!”
到最后时小橘已经加上了浓厚的鼻音,估计电话一挂就已经趴下哭了。
程舟硬是没明白自己又做错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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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邢者,顶着一张被打伤的脸,却已经没有了卖惨的机会。
那场比赛之后他就没有再“偶遇”过程舟,就好像她真的用那杯酒为这场恋爱做了了结。这让邢者很怀疑她之所以在赛前屡屡来看他,是不是真的在汲取比赛灵感,就像司旭说的“搞艺术的人会在分手后把对方变成一件艺术品”,从此旧爱就会变成尘封的收藏。
他隐隐觉得这很过分,明明他这么认真地对待这段感情,倾尽所有,无法自拔,甚至到现在他也不觉得自己还会再像这样不顾一切地去爱上其他什么人。但是对方似乎只拿他当作藏品中的一件,邮票中的一枚,结束了就是真的结束了。
但有时他又想着,不然什么叫分手呢?分手本来就是没有关系了,他再怎么惦记也不关对方的事。倒是这种心思要是叫人家发现了,反而会让人瞧不起,那还不如老实待着自己消化。
是的,在程舟宣布分手的那一刻,他不是不想撒泼打滚,不是不想哭泣恳求,不是不想肆意发泄自己内心的苦闷。但是他不是明眼人,他没法理直气壮地做出这些失态的行为。
他才意识到自己苦苦追求的,其实并不是像明眼人一样活着,而是有尊严地活着。在他一团漆黑的世界里,自尊是比爱情、比生命更重要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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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和其他技师起了肢体冲突之后,萦绕在邢者耳边的话更难听了,不外乎“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不看看自己什么条件”之类的。小周还是向着他的,但也不会为了他跟其他人起冲突,有时也会数落他两句“动什么手呢”“这点小事忍忍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