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文俊心中错失良机的烦躁被一盆冰水兜头浇下。
清醒了。
他无比庆幸程侃来得及时,否则他拉着程家的儿媳妇捆绑炒作,是嫌自己死得不够快吗?
深秋的天,他竟然惊出了一身冷汗。
喝醉酒的方圆圆在车上很乖,不哭不闹不撒泼。
就是。
叼着他的手指不放。
像孩童吃到糖,又吮又咬,尖利的小牙咬得人刺刺麻麻的。
程侃知道她喝醉后喜欢咬东西,但这个咬法,是个正常男人都得心浮气躁。
好几日未见,一见面就看到陌生男人想对她动手动脚。而她呢,醉得人事不省,要不是王艾在且酒量好,后果难以想象。
想到这里,程侃捏捏方圆圆的脸蛋:“再有一次试试。”
他肯定拎起这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白兔揍屁股了。
夜晚灯光璀璨,方圆圆仰起头,水润润的大眼看着他,眼尾和脸颊晕红一片,神情迷茫,红唇微张。
程侃心中一动,湿漉漉的手指顶开牙关伸进她柔软.湿热的口腔,压在她粉嫩的舌头上拨弄进出。
方圆圆喉咙里挤出甜腻的哼.咛。
程侃漆黑的眸底大片暗色翻涌化成旋涡,呼吸都变了。
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程侃抽出手指,压着她后颈将人紧紧按在怀里,“乖一点,不然不要你。”
方圆圆一动不动。
几秒后,胸前传来小声啜泣。
程侃忙松了力道,抬起方圆圆的下巴。
她一张脸皱成包子,漂亮的杏子眼里蓄了晶莹的泪,眼一眨,泪珠成串滚落。
程侃一颗心化成了水。
真想给胡说八道的自己一个嘴巴。醉酒后的方圆圆不仅有奇奇怪怪的小癖好,还特别粘人。
是啊,有个亲爹几十年没见过,妈妈又去世了,无依无靠。
她总能将一个人的生活打理得有滋有味,总是不争不抢,总是用软绵绵将自己包裹一层又一层……是怕自己更柔软的心受伤吧。
程侃吻着她眼角的泪,不太熟练地放软声音哄:“圆圆乖,我要你,不会不要你。”
他声线低沉,每一个音带着明显的怜惜,温柔中多出了几分缱绻的味道来。
仿佛她是他手心里的宝贝。
方圆圆被安抚下去,小小一只软趴趴窝在他怀里阖起眼,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剔透的泪珠。
下车时,睡了一路的方圆圆清醒过来,抬头挺胸走着笔直的直线进电梯出电梯开门进卧室。
“砰”的关上门。
程侃:“……”
这是把他当了一路的人肉枕头,用完就扔?
推开客卧的门,从外到内的衣物一件一件散落在地上,浴室里有淅淅沥沥的水声。
程侃退出来,也去洗澡。
男人洗澡的流程简单,他湿着头发出来,到厨房找出蜂蜜,调了一杯温度适宜的蜂蜜水。
外面起了很大的风。坐车回来时,收音机里说寒流到来,半夜要大降温下雨。
“咔哒”一声,房门轻响,方圆圆穿一条墨绿色丝质吊带睡裙走出来。
复古的墨绿色并不显得老气,反而衬得她露在外的肌肤比牛乳还白皙丝滑。
娇美中多了几分女人的妩媚性感。
程侃喉结滚动,“过来,喝水。”
方圆圆好像忘了自己是挂在男人身上回来的,眼睛里透出开心的光彩小跑着奔过来紧紧搂住他的腰,“老公,你回来了。”
程侃决定以后坚决不让方圆圆沾半滴酒。
撩开她半干的头发,杯子喂到她唇边,“喝。”
方圆圆很听话地喝下一半,摇头说太多,喝不下了。
程侃将剩下的一饮而尽,垂眸对上方圆圆仰望着他的眼睛,“睡觉吧。”
方圆圆点点头又摇摇头,不由分说拉着他来到比普通人家客厅还要大的衣帽间。
“到这来干什么?乖一点,我们回去睡觉。”
很快,程侃就知道了。
看着方圆圆挑出来的西装、衬衣、领带、甚至马甲链和手套,向来游刃有余恣意嚣张的男人,此刻露出有些头痛的表情。
这是要玩洋娃娃变装的游戏?
换个人,程侃绝对不惯着,转身就走。
但是。
现在不行。
方圆圆抱着他软软糯糯地撒娇:“就穿一下下嘛,好不好?”
这声音太有杀伤力,苏得老处男无从拒绝。
程侃觉得被死死拿捏住了。
见男人无奈地拿起衬衣往身上套,方圆圆很有礼貌地双手捂住眼睛。
之后,偷偷漏出一道缝。
已经互相坦诚相见过了,程侃并不点破她的小把戏,认命地扮演起变装游戏里的“娃娃”。
不是所有男人都能把西装穿出矜贵的绅士感。
程侃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