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希抬眼懵懂地望着他,程迟难耐地暗骂了声,撑在沙发扶手上的小臂青筋直跳,强压着冲动,等着她说。
她扑闪着挂泪的眼睫,求饶地软声喊了句:“程迟哥,我想你。”
他确实听她的慢了下来,只是没过多久,漫无目的落在沙发靠背上的小手,蓦地攥紧沙发套,攥到指节泛白也不撒手。
“程迟,你带那个了吗?”
她大脑空白地问,这是在客厅。
“带了,我带的有。”他闷哼了声,黑色皮质沙发当初订的是大空间,位置宽裕,抱枕却还是因为大幅度的动作纷纷掉落在地。
头顶的灯没开,只有一盏落地灯摆在沙发旁边,灯光昏暗倾洒,温希害羞不想开灯,他调到了最暗。
沙发上的光景无人知晓。
只有暖灯亮着。
“客厅里怎么也有……”
“有备无患,这不就派上用场了。”
“你放哪儿了?我没见你拿。”
“不信我?”
“不是,我就是好奇。”
“抱枕下面。”
“你变态啊,万一有人不小心看到怎么办。”
“今天早上才放的,没人来,”他顿了顿,又说:“我昨晚想了一宿,你不找我,我一正经男的,没必要非得那么要面子,本来想处理好那点事,就去找你的。”
“温希,无论发生什么,你都要记住,程迟只属于你,他会永远陪着你。”
“他只会偏航一次,随心所欲地偏向你,哪怕前面是海啸,是海市蜃楼,都无所谓,只要你站在那,就是我的北极星。”
温希不确定自己是否清醒,动听的情话不断催发热温,他嘶哑低沉的嗓音坠在她心上,夹杂着汗水。
他冲动地坦白,似要把她拥入身体,怎样都觉得不够,想要的更多,再多一点。
温希断断续续地开口。
“程迟,我喜欢你。”
以前她觉得这句话根本说不出口,尴尬又难言,可现在,这句话像是天生该对他说,不自觉说了出来。
“我知道。”他回应道。
七年前的那场雨,终于淋到了南城。
只不过这时候,雨是暧/昧的另一种事物。
--庆海镇--
温外婆站在门口,搓手御寒,目光不住地往道路一侧张望,头发上的银丝相比七年前,多了好几根。
门前的落雪打扫的干干净净。
林一凡和他妻子走出屋子,也快步到了门前,一左一右地好声劝着。
“奶奶,这天寒地冻的,你身子骨再硬朗也受不住啊,快回去吧!希希和她朋友不是开车来吗?应该一会儿就到了!”
唐晨也跟着劝:“对啊奶奶,这样,我把屋门打开,希希要是到了,车子的引擎声肯定在屋里也能听到,您啊,就别站这受冻了!”
老太太就是倔,笑着不肯走。
“我都站这么一会儿了,你俩就别老是来回跑着劝我了,希希都多久没回来过了,不差这一会儿,我再等等,不然她回来门前空荡荡的,心里也空落。”
林一凡撇撇嘴,犯嘀咕:“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希希上个月才回来过一次,才隔了不到两个星期。”
温外婆垮下脸,直接给了他一掌,“你这孩子!”
又笑眯眯地说:“希希带回来的朋友,我是知道的,特好一小伙子,她高中的时候就来这住过,一看就是个很有教养的孩子,而且办事勤快周到,讲话稳重,对谁都温和笑着,不冷脸,长的模样也老俊啦!气质又好,我还没见过长那么帅的小伙子呢!”
温外婆毫不吝啬地夸赞。
唐晨以为是老太太心生欢喜,随便夸的,笑笑没当真。
倒是林一凡沉思起来。
这听着……怎么那么像程迟那小子?!
林一凡想到上次程迟一副跟温希很熟的样子,仿佛他跟温希才是一边的,而不是跟他这个老朋友。
问他是温希哪门子亲戚。
问出来了,还他妈喊了句他表哥!
林一凡内心警铃大作。
比温外婆更加警惕地紧盯着街头。
看到缓缓驶来的名贵车子,还有那串嚣张的车牌号,他如遭雷轰。
这他妈可不就是程迟??
好好好,他拿他当兄弟,他竟然泡他表妹!
林一凡不知想到什么,沉着脸一言不发地看着对面。
温希推开车门下车,小跑过去抱住温外婆,笑喊了声:“外婆。”
又扭头跟唐晨打了声招呼:“嫂子。”
唐晨笑了笑。
温外婆眼睛都笑眯起来,嘴角压不下来地说:“回来了啊,外头冷,快进屋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