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不了,家里没茶,你要是想喝可以回家自己泡。”
程迟走到客厅,自顾自坐在沙发上,低头轻抚着那只猫。“水也行。”
温希再也忍不住地跟上去,直直地凝视着他:“水也没有,你到底要干什么?猫也找到了,要是没什么事的话,程总还是快回家吧,不早了。”
“我记得你不是给我交了保护费吗?我既然收了,总不能不让你摸,你过来,我给你。”程迟看过来的眼底浓深,又像藏着炽热。
温希脸上蓦地一红,谁教他这么说话的?!
摸猫就摸猫,说的跟要摸他似的!
“都这么久了,我不记得有什么保护费的事儿,”温希站在那儿一动不动,后背却早就僵硬,她面上平静道,“我只记得一句话,不会再打扰你,也会忘了你,所以,还请程总不要再提从前了,拿我当下属看待就好。”
程迟放下猫,起身走到温希面前,低眸睨她。他身板挺直,没再继续靠近浑身都是刺儿的温希。
而是没头没脑地忽然说了句:“温希,我回来了。”
温希愣了下,视线往上移,落在那张俊脸上:“我还记得,我没欠你钱,所以不用跟我说。”
“......”
“啧。”程迟抚上后脖颈。
温希瞥他一眼:“你啧什么啧?牙齿漏风?”
“我也不想这样,可你既然说了让我忘掉你,我也做到了,拿你当陌生人对待,”她知道自己已经从一开始的平静,变得被他牵动情绪,“那么程总更应该身体力行做到才是,别再一而再打破这约定了,这样只会让我......”
“很难堪。”
他们两情相悦,她也不想让一个并不喜欢自己的人以为她还在一厢情愿。
退不了不属于自己的场,只会是作践自己。
温希艰难说出那三个字,浑身的骄傲几乎碎了一半,只希望程迟能够就此打住。
程迟深邃的眸子漆黑如乌云,低沉的嗓音混不吝地吐出一句话:“狗屁的约定。”
他伸出手臂,揽过温希因为难堪而轻颤的身子,试图安抚她。
温希大脑空白一瞬,本就潸然欲下的东西更是挂在眼尾,摇摇欲坠。
她慌张挣脱;“程迟!你干什么?放开我!”
只是一双眼还是不敢直视他。
程迟似是发现这点,右手抬起,露出一小节骨感冷白的手腕,修长手指捏住她下巴,迫使温希抬头看他。
一字一句地往外吐字,眸色认真。
“我是说让你忘了我,但有说过我也忘了你吗?”
温希心上一滞,眼里错愕,一时竟忘了挣扎。他又重复一遍:“我说这个,不是要让你欢迎我,只是想让你知道。”
沉缓的嗓音接二连三,撞在温希酸涩难抑的心口。
“温希,你不难堪,因为一直以来忘不掉的人,是我。”
忽然,程迟手背上有什么砸落,灼热绵长。他怔愣一瞬,目光从那行热泪移开,往上看,只见温希红着眼,仿若心如死灰。
眼睛毫无波澜地看着他:“可我已经不喜欢你了。”
她脑海里想的,是不断倒带的那几年。
他七年,她十年。
“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突然和我说这些,但事情过去了就是过去了,你有你的人生,我也有我的生活,我们都是成年人了,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温希随手拍开那只大手,眼里无光地说,“所以程总,别再招惹我了,有这时间,还是用来对那个你喜欢的人吧。”
“当初是我年少不懂事,但现在我有自知之明,不会再打扰你了。”温希麻木说完,越过程迟往客厅外走,“程总自便,我先休息了。”
她手腕蓦地被握住。
又被松开。
“把门锁好,我走了。”程迟抱起猫,盯着秀发如瀑的背影看了一会儿,沉默离开。
直到关门声响起,温希才一刹那松了力,紧绷的身体无力跌坐在地,双眼空洞地看着前方。茫然又无助。
翌日。
温希送房东太太离开,房东太太走到外面转过身看向温希,浓妆艳抹的脸上笑的皱纹依稀可见:“房子检查过了没问题,你看你什么时候走,跟姐说一声就好,下半个月的房租好退给你哈!”
羊毛卷头发精致,又多说了几句:“不过小希啊,你在姐这儿都住两三年了,房租也是给你按便宜的算,怎么突然想搬走啊?”
要不是下个租客给价高,温希又正好要退租,她还挺不舍的。毕竟这小妞儿是真漂亮,人又温温柔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