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次日,晨光熹微,透过雕花的窗扇照进屋子里来,照在少年精致雪白的脸庞上。
少年悠悠醒转,从贵妃榻上撑坐而起,揉了揉自己的眉心,低头扫了一眼这木榻,心中纳闷自己昨晚怎么在这儿就睡了呢?
而且,身体为什么会有一种疲惫感?
他目光落在案几上的一串糖葫芦上,那串糖葫芦少了两个,是虞洛芽来过了吗?
他第一时间去摸胸前的流光镜,可是却摸了个空,他立即低头去看,拉开衣襟,看到脖子上空空如也。
他的流光镜呢?
他从榻上起来,在四处寻了寻,可依旧没有寻到。
镜子呢?
去哪儿呢?
他换了一身衣裳,风风火火地走出了房间,径直往着虞洛芽的房间走去,不过她却没待在屋子里。
他一路寻找,最终在崔府的池塘找到了她。
三月的春光正好,阳光浮动在空气中,晶晶亮亮。
那边,三道身影站在石拱桥上,虞洛芽、崔窈窕、秦雨淞三人正在比拼钓鱼,一个比一个安静。
他走上了桥头,秦雨淞看了他一眼,“师弟今天起得有点晚啊。”
虞洛芽余光看到云雁来了,握鱼竿的手一紧,她面朝着池塘,假装从容地钓鱼。
“师妹怎么不给我打招呼呢?”他走了上来说。
“啊?”她转过了头去,对着他笑如春风地挥了挥手,“云师哥早上好。”
云雁意外地也回了她一句“早上好”,然后走到她的身旁来,单手揽起了她的腰,拖着她往桥下走,“有些话想同师妹单独说。”
“我钓鱼呢……”她大叫着,鱼竿被迫丢在了地上,“秦师兄,救命啊!!!”
“我只是带你去说几句话而已,怎么就喊救命了呢?”
秦雨淞站在桥上很无奈地耸了耸肩,并没有来救她。
须臾之间,她就被云雁带到了一个无人的廊下。
晨风清浅,花木的清香在院子里飘拂,长廊下亦闯入了阳光,洒在两人的肩头。
云雁将她放下,问:“师妹,昨晚你来过我房间?”
虞洛芽落地后跳开了一步,离得他远远的,摇头晃脑,“没有啊。”
“没有?”他向她逼近,食指与拇指捏住了她的脸颊,俯身逼问:“我的冰糖葫芦不是你吃的?”
虞洛芽嘟着嘴回答:“什么冰糖葫芦?我不知道啊。”
“不知道呃?”他伸出另一只手的拇指,用指腹摸了摸她的唇瓣,“可我怎么感觉就是你吃的?”
虞洛芽的脸红了起来,道:“你这怎么可能摸到?”
云雁松开她,将拇指指腹抬起来看,上面鲜红的口脂被他揉散,“偷东西的人,总会被抓住把柄的。”
“我哪偷东西了?”虞洛芽昂首挺胸地道,但实则心里很虚。
云雁抽出一条手绢来擦手,然后将手心摊开到她面前,“我的项链。”
“?!”
虞洛芽眼睛心虚地闪动,昨晚她太慌张了,那条项链就忘记还给他了,今晨醒来才发现,但她不敢过去还给他,于是便想着等他出门后,再偷偷放回他房间里,万万没想到他竟然跑来找她要了。
“什么项链?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不知道么?”他将一把她扯到了自己身边来,抬起手臂便要上手搜。
“云师哥!”虞洛芽大为震惊,惊声尖叫,“男女授受不亲!”
“叫什么?给我小点儿声。”他反手便要来捂她的嘴。
虞洛芽被他捂过太多次嘴,也学会了躲避,她侧身一闪,放声大叫:“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这厮禽兽,竟然要非礼于我!”
“虞洛芽,你给我住嘴!”
云雁亦不是吃素的,一下子就点住了她的穴道,然后开始了搜身。
他先搜了一遍她腰间的百宝袋,里面没有,然后又搜她的脖子,也没有。
“藏哪儿了?”他问她。
“我根本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是吗?那我全身都搜一下。”
云雁说什么就会做到,虞洛芽见他真打算搜,破口大骂:“云雁,你这个臭流氓!”
“嚷什么嚷?都要结契的人了,摸一下怎么了?”
“???”虞洛芽惊掉了下巴,这话怎么那么耳熟呢?
当初她也对他说过“都要结契了,亲一下又怎么了?”。
天道好轮回,他这人耍起无赖来,谁都比不上。
她眸光一望,瞅见涂山楚和封青玄两人从外面回来,大声喊道:“大师兄,大师姐,云雁他欺负我!你们要为我做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