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弦辉看着她娇俏的模样,心里爱她爱得要死,一把抓过来扣在胸前,低头吻了下去。明明先是看着他,然后闭上眼,微微张开嘴,让他的吻更深更欲,更缠绵。在他的亲吻下,明明的嘴唇更软更糯,甘甜如蜜。白兰花的香气再一次把他围绕进她的世界里。
这不是他第一次亲吻她,但这是他第一次带着情欲亲吻她,以前的亲吻,有喜爱、有怜惜、有欣赏、有认同。有时是心情好,有时是被愉悦到。就像明明说的,看到婴儿会微笑,看到花朵会伫足,只是被美好吸引,再赞美美好。而这一次,是索取,是倾诉。
等他的亲吻暂停在一个呼吸的节奏里,苏明明半睁开眼,用腻嗒嗒的声音,在他耳边软绵绵地说:“我都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天天在我耳边说恋呀爱的,却从来不吻我。”她把他攀得更紧一点,嘴唇贴在他的耳下,呼吸扑在他的脸上。
章弦辉低头看她,看到她迷乱的眼神,细细茸毛像粉扑的面颊,他用鼻子蹭她的脸。“我看你是真傻,我要是真开始了,我怕我收不了场。”章弦辉托着她背的手臂在发抖,“跟我回去吗?”
“不。”苏明明猛地坐直,睁大了眼睛。“我就知道你要说不。”章弦辉大笑起来,理顺她的头发,“你这个人,不思前想后三五回,是不会做决定的。”苏明明嘟了下嘴,说:“你是不是对我说话的口气太不礼貌了?”
“我对你维持基本的礼仪,你不是嫌我没亲你?”章弦辉更加没礼貌地戳穿她的虚伪,继续没礼貌地试探她的底线。他把披在明明肩上的衣裳拉得更紧密一些,遮挡住他的手。他的手放在她的腰上,上滑到肋旁,看她没阻止,又移过一点覆在她胸上。等了一秒,没等到她的反对,加一点力压下去,再揉了揉。明明别过头,枕在他肩上,脸朝向他身后,没有说话。
章弦辉的掌心感觉到衣裳纽扣处有什么东西,他低头,解开她针织衫最上面一粒扣子,果然有两朵用细线缠绕的白兰花挂在那里,他把脸埋下去闻。
他低笑道:“我心上有刺,我挂什么耳鼻喉科?我当然挂心脏内科。”他抬起头,把她的脸扳过来,看着她,“我的心也缺一角,你给我补好它。”
苏明明耳根发烫,推开他坐直,捋一捋头发,绷起脸故作正经,嘴角却止不住要上翘,她抿起嘴,用上下牙咬住两片唇,但眼睛又溅出笑意,只好别转头去,用手背挡在脸前,痛痛快快笑了一回。
章弦辉双臂圈住她肩膀,也在她耳边笑了起来。
雨势稍歇,两人步行下了南高峰,经三台阁走龙井路到了茅家埠。茅家埠上有一所小学和一个成人教育机构,学校旁边开了不少教培书店,章弦辉拉着苏明明进了路边一间文具店,买了一个素描本和一盒炭笔,再走进一间茶楼,要了两杯龙井茶,坐下后打开本子就开始画。
苏明明坐在他身边歪着头看他画,见他只几笔就勾出一个女人的侧面像,三绺长发像三片柳叶,围出半边俏脸,秀眉微蹙,明眸含愁,颊带惆怅。苏明明惊喜地问:“是我吗?”
章弦辉在右下角签上名字,落下日期,回答说:“怎么,不像吗?”把画好的像递到她面前。苏明明仔细看了一回,说:“在你心里我是这个样子?”章弦辉不满地问:“这样子怎么啦?画得不好吗?画得不美吗?我觉得好看得不得呢。”
苏明明觉得好笑,说:“我要是说不好,倒像是说我长得不够好,要说好,又像是夸自己。好教人为难的。”
章弦辉笑说:“那你就说画得好呗,既不抬高自己,又不贬低他人。你连夸人都不会,长这么大,你都会些什么呀。”苏明明哼一声,佯怒说:“什么都不会,就是什么都不会。”一幅爱要不要,打死不换的样子。
章弦辉盯着她看,看得苏明明心里发毛,作势喝一口龙井茶,扭头看着窗外,不理他。章弦辉也拿起茶来喝,咕嘟一口全咽下,低声问:“真的不去我那里?”
苏明明往里让了让,离他远点,低眉臊眼地说:“你今天怎么啦?老是提这个。”章弦辉侧转身子,右脸挨着她左脸,嘴贴着她耳朵说:“拔刺嘛。”
苏明明只觉得耳朵痒,脸发烧,忍不住用手摸了一下耳根,又顺手搔了一下。这一搔就觉得不对,从腮帮子到耳后,火辣辣一片,摸上去直烫手。
章弦辉看她搔痒,以为是头发的原因,伸手替她撩起,就发现她耳后一片红,密密地起了疹子,他凑前仔细看,说:“你别挠,再挠要破皮了。”
苏明明痒得受不住,拿起桌上装冰柠檬水的玻璃杯去冰脖子,那片红从耳根直蔓延到脖子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