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翘不自不觉走到了道路靠农田的一边,听到陆瑛说要回去的话,心忽然一沉,又骤然一紧,呼吸一滞,一慌张,就打了个嗝,然后嗓子一紧,咳嗽起来。
“怎么了?”陆瑛听到声音,停下脚步,走到连翘身旁,他想抬手轻拍她的背,手一抬意识到什么,又放下,只是蹙眉看着她问。
连翘下意识捂着嘴,往后退了一步,望着陆瑛为咳嗽边直摇头,心说,你可别再过来了,她一紧张又要咳个不停。
连奶奶这时围过来,一点也不心疼地在连翘背上拍了几下,说:“跟你说了睡觉关空调关空调,是不是又开了一夜?”
前几天,连翘就跟奶奶说她嗓子干,因为天气干燥,她晚上空调还一直开着,就越发干。连奶奶现在以为就是她自己作的。
连翘那好意思说自己是因为听到陆瑛说要走的话才控制不住咳嗽的,只好缩着脑袋,点点头,凑到连奶奶脸跟前,可怜兮兮看着奶奶,用那沙哑声音,撒娇道:“就差流鼻血了。”
连奶奶服了自己这孙女了,揪了下连翘的鼻尖,嫌弃又宠溺道:“行了,奶奶给你熬梨子银耳汤,降降火。”说着一转身,看到陆瑛,又说:“你等会也来喝一碗。”
陆瑛还看着连翘,一时没反应过来,愣了一下,点点头:“哦,好的。”
连翘心虚地看了眼陆瑛,慌忙收回视线,加快脚步就往前走。
她心里那叫一个懊恼,好不容易做了一天一夜的自我心理辅导,结果只因为他的一句话就破防了,这叫怎么回事嘛。
连翘边着边想,她把这糟心的一切都归结到这男人长太好看,绝不是什么心动,等他走了就好了,想到此,连翘郁闷地叹了口气,心里一股气没地发,看到路边推在一起的秸秆,一脚踢了上去。
“哗”地一声,小丘般的秸秆瞬间垮了,金黄的秸秆铺了一地。
连翘:……
连奶奶飞过去一个白眼,斥道:“你这是干什么?你跟草堆有仇啊?”
连翘转身,吐了下舌头。
“给人整理好。”连爷爷下了命令。
“知道了。”连翘拖着疲惫的声音回应,有谁知道她现在心里其实也像这草堆一样,好不容易堆积起来的心理防线,一秒坍塌。
连翘瞟了眼爷爷奶奶,开始乖乖地整理秸秆。
陆瑛觉得好笑,想帮忙,刚一抬脚,被连爷爷拉住了:“让她自己收拾。”
连翘:……
陆瑛看着连爷爷,表情严肃又认真,他也不坚持了,笑了下,退后一步,和连家两老并排站着。
三人像监工一样,看着连翘整理秸秆。陆瑛好几次都想上前帮忙,刚一动,就被连爷爷拉了回去,还斥一句:“你别管,她踢的她自己弄好。”
陆瑛挠了挠眉梢,想笑。
大概过了半小时,连翘终于吭哧吭哧地收拾,把最后一困秸秆放在草堆上,拍了拍手,揩掉额头上的汗,不放心地又朝草堆上踢了两脚,确认不会再垮,转身朝三个监工扬起下巴,得意地眨了眨眼,说:“好了。”
连家两老见惯了连翘这俏皮样子,懒得迎合她,满意地点点头,转身就往家去了。
陆瑛站在原地,视线被连翘勾住,看着她额角还有微微沁出的细汗,在冬日的阳光下忽隐忽现,一下就忘了转身。
连翘累个半死,根本没心思再注意周围的异常,只看到陆瑛没动,还以为是在等她,便懒洋洋地甩了甩手,说:“走吧。”然后就往前跑了。
陆瑛视线跟着连翘,划出一个弧线,看着她的背影,不禁笑了起来。
几人一道往回去,没一会,连爷爷忽然停住,拉过连翘,指着前面的人,眯着眼睛,问:“那是小涛吧?”
连翘看过去,确实是小涛,只不过没校服了。
小涛下在连家院子门口徘徊,神色纠结,一会凑到院子门口,踮起脚够着脑袋往院子里瞧,泄气般地退回来,低着脑袋往前,走不了几步,又猛地折回来,站在院子门口,抬起手,却看着那扇门,也不敲门。盯了一会,收回手,就垂在身侧,低着脑袋,缓缓地移开了。
连翘正疑惑,想到小涛偷陆陆电脑,心里不禁担心,刚加快脚步,就听到爷爷的声音,老远就喊住了小涛:“小涛啊,找谁呢?”
小涛像受到惊吓般转头,看到一行人,神色一变,转身就往回跑。
这?是又要偷东西被发现了所以要跑?连翘眉头皱了起来,觉得小涛真是一点记性都不长,当初的那些同情都快没了。
连爷爷可没这么想,他忽然高声叫道:“涛啊,是不是家里出事了?”连爷爷第一反应就是可能小涛奶奶出了事,不然小涛不会来找他们。他甩开连翘,赶紧跑了过去,一把抓住了小涛的胳膊,又问:“家里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