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边帮她擦眼泪一边说:“怪我怪我,就不该写什么狗屁日记,别哭了好吗?”
楚璃闷咳了下,说不清是哭的还是笑的。她吸吸鼻子,抬眼望着他:“你总是这样,什么都憋在心里,什么都不告诉我。”
若不是无意间看到他的日记,她都不知道他还买过火车票,准备来北城找她。
“你不也没问。”
闻屿择垂着眼,模样懒散说,“而且过去那么久了,我说什么呀,这不是矫情么。”
楚璃不被他糊弄,又问:“耳鸣复发…是怎么回事?”
闻屿择哑然一瞬。
那些糟糕的过往他本来不想再提。
但楚璃鼻尖泛着红,眼眶湿润,透着惶急而认真的神色,他不忍心骗她。
“被闻招打了。”
闻屿择喉结滑动,环住她的腰贴近自己,“他拿椅子砸我脑袋。”
楚璃一愣,猛地攥紧手心。
她想起贺涛提起的那件旧事。
可是闻屿择耳朵受过伤,还在手术康复期。好不容易恢复正常,却被这样伤害。
还是被自己的亲生父亲。
楚璃又生气又心痛,眼泪止不住从睫毛缝隙滚落。
她今天哭了太多次,嗓音像是从喉咙磨出来,又支离破碎:“他怎么可以这样,他…”
“没事了,我现在不是好好的。”闻屿择扯了下唇角,拖长音调说,“而且闻招也被我踹得滚下楼了,我没吃亏。”
那么严重的事,他说得云淡风轻。
楚璃静静看了他会儿,手臂环上他的脖子,头埋进他胸口。
“我看到那张火车票了。”楚璃轻声,泪水沾湿他的衣服,“你是打算来找我的,对吧。”
只要闻屿择肯哄她,肯挽回她。
他们之间就不至于缺失整整三年。
“那你为什么不联系我。”
虽然相隔千里,她还拉黑了他,但有那么多办法可以联系,他偏偏一次都没找过她。
闻屿择嘴唇动了动,一时没说话。
那年暑假他一时冲动,不管不顾地要见她一面。
想着就算远远看上一眼便知足,之后的日子会好受很多。
只可惜,闻屿择终究没能见到楚璃。
他买了车票,托潘朵帮忙问到楚璃家地址,忐忑了好几天,想着如果见了面应该说什么。
然而运气实在不好,临走前一天他得知楚璃已经去了南城,陪外公外婆避暑的消息。
他死心了,也清醒了。
见了面又怎么样,把人哄好了又怎么样。
就他现在的情况而言,根本没有底气,也没有能力许她一个不变的未来。
......
闻屿择抬起楚璃的下巴,一边亲吻她的脸颊,一边半开玩笑似得说:
“知道你还恨我,就没找。”
这只是一方面。说到底,还是现实由不得他抱有奢望。
楚璃望着闻屿择清隽的眉眼,微微愣了下。
他说的没错。
她当初怪他绝情,甚至从未挽回过。
她斩断联系,想尽办法抹掉回忆。而闻屿择遭受磨难,对自己的爱意却丝毫未减。
这一刻,楚璃忽然被滔天的难过所淹没。
在那段混沌迷茫的时光,少年拼命地走向她。
她却心怀埋怨,想要将他彻底放弃。
......
楚璃用力闭上眼。
过了会儿,她睁开眼,注视着闻屿择的眼睛。
“如果你没有考上北城大,是不是就一直不肯找我。”
闻屿择低头笑,漆黑瞳孔含着亮光:
“没有如果,我这不是来了吗。”
“你怎么这么傻。”楚璃抬手抚摸他的脸,一双琥珀色的眼睛干净又认真,“不管你去哪,不管你念哪所学校。”
她一字一顿,说得缓慢又真挚:“只要你开口说一句,我就是你的。”
山不来就我,我便去就山。
人生寥寥数十年,哪有那么多得失和对错。
最重要也不过遵从本心,恣意活一回罢了。
......
闻屿择顿时明白过来她的意思。
三年来的煎熬和卑微都似云雾般散开。
喉结滑动一瞬,眼眶有什么滚烫的东西在涌动。
下一刻,他看到楚璃抬起双手,轻轻摘掉了他的眼镜。
“......阿璃。”
随着这个动作,他的心脏重重跳动。
楚璃温柔笑了笑,随后抬起手臂环上他后脖颈,向前倾身,主动吻了上来。
呼吸灼热滚烫,交织缠绕在一起。
闻屿择有一瞬间的失控。
他翻身将楚璃压进沙发,舔咬着她饱满而柔软的唇瓣,手掌忍不住用力,重重摩挲过她凹陷的腰际,而后指尖撩起她的衣摆,缓慢地探了进去。
光线昏暗,空气中暧昧涌动。
楚璃先是微微一僵,接着逼自己放松下来,张开樱桃唇,用力和他缠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