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景承示意她坐在对面,书桌上是一盘开局一半的棋盘:“不若谭姑娘先陪本殿下完这一局棋。”
谭殊然敛着眸子不语,她不知道二皇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更不知她一个孤女有什么价值值得他这般打哑谜。
许是看出了她的心事,黎景承无奈地指了指:“不过一局棋,输了也没什么,谭姑娘也不必让我。”
围棋而已,她初中就拿过的奖,下一盘也不在话下。
黎景承的棋术尚可,谭殊然与他是棋逢对手,角逐了小半个时辰,谭殊然扬了扬眉:“殿下,承让了。”
黎景承似是有些不相信,惊诧一闪而过,淡笑道:“谭姑娘果然厉害。”
看他半天没有要说的意思,谭殊然有些不耐烦了:“殿下打算何时说?”
黎景承从黑棋里拿出两枚棋子,落在她的白子旁边:“若是我说,这局棋我没有说一人只能走一枚,现在输的是谭姑娘。”
谭殊然轻嗤一声:“殿下这是要与我一个小女子玩赖?”
黎景承一噎,失笑地收回了那两枚棋子:“谭姑娘说笑,不过一局棋,本殿想说的是,谭姑娘现在就是那风口浪尖上的人物,你便是方才那两颗棋子,若是跟我一起做事,我们则是强强联手。”
哪里来的什么强强联手,谭殊然搞不懂他到底在想什么。
“殿下好没来头,我不过一介孤女,给不了你任何助力,何来两枚棋子一说?”谭殊然捻着一颗白玉棋子,不放过他脸上的任何神色。
黎景承摇了摇头,轻叩了两下桌面:“谭姑娘不必揣着明白装糊涂,你最清楚本殿的意思。”
夺嫡之战还有两年就要进行,黎景承从现在开始做打算确实不算早。
谭殊然心思微动。
她对上黎景承的眼神,见他是认真的,不由轻笑:“我倒是不明白,殿下不要打谜语的好。”
黎景承甚至是赞赏地看了她一眼,收起了桌上的残局。
“你倒是个好说话的直性子,怪我,跟我那三皇弟学的尽会拐弯抹角。”黎景承腾出一片空,摆开一张地图在她面前,“那本殿就明说了,本殿想纳谭姑娘入我麾下,谭姑娘意下如何?”
书中是提及过,最后大燕的新皇是眼前这个男子,手段实在是了得,先是神不知鬼不觉的暗杀太子,又是让黎景舟死在了征战路上。
黎景承注定是活到最后的那个,要是助他夺嫡,后期少不了她的好处,首富离她不再遥远,自此躺平做咸鱼。
谭殊然没有不心动的理由,日后康复了,哪天心情好些招纳些面首养在府上,成日有美男围绕左右,那日子才是自在。
她收回了纤细的手指,一双水眸看着他:“殿下需要我做什么?”
黎景承势在必得的把玩着手中的玉貔貅:“谭姑娘消息最灵通了,帮我盯着太子和三皇弟的动向,妆铺与我五五分来养兵,事成之后,我会让谭姑娘的妆铺变成京城最大的商铺。”
可真是狮子大开口,竟要跟她五五分。
“殿下容我考虑一番。”谭殊然敛了敛神色。
黎景承也不急:“自然。”
黎景承登基,她的二儿子黎景舟怎么办,又要死于非命了吗。
三皇子府。
黎景舟脸色黑的要滴出墨水来,桌上的宣纸皱了一块:“她就这么迫不及待?”
为了有些势力助长她口中的女子商业平台,居然又把主意打到了黎景承的身上。
无双道:“是二殿下借用皇子妃的名号召进皇子府的,至于谭姑娘如何说尚未可知。”
如竹影所说的一样,谭殊然果真是一个不安于室的,丝毫不顾及男女大防。
谭姑娘那种贪财好色的性子,自然是答应的快些。
“主子还是先看看楼弃取回的密信吧,说是有要紧之事。”无双提醒道。
北齐之地近些时日多战乱,北齐夺嫡人为了增长实力,甚至是直接绑了贵族世家的儿孙作为要挟。
黎景舟把手中的信笺丢到烛台上烧灼,只留屋内一片烟火气。
他湮灭了烛台:“北齐那人不成气候,以儿孙作为要挟不过结茧自缚,不免侯爵群起而攻之。”
如此愚蠢的主意,北七皇子竟然做得出来。
大燕与北齐相邻,两国交战多年也没能争出个胜负,他那父皇估计早就打定好了主意,要趁那边夺嫡时进行宣战了。
趁着北齐最是内乱之时入侵,将北齐一举拿下,收入大燕的版图中。
“元清方丈可来了?”黎景舟出言问道。
那边竹影应声:“楼弃去迎了,约莫在路上。”
护国寺位居郊外,脚程不算短,方丈慈悲为怀不肯坐马车,眼下正在京城正街与楼弃慢悠悠的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