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塔雪山上有一座高塔, 据说每一对站在塔顶的情侣,都能长长久久地在一起。
高三那年, 岑野的前桌拿着一本自然景观的杂志, 读着这样唯美的传说。
当时岑野懒洋洋地靠在自己的椅子上,听了只是一声嗤笑, 并不当真,“去了那座塔, 就真的能长长久久了?你都多大了还信这些?小学科学课都学迷信了?”
一边在做作业的云栀听着岑野的话, 停下了笔,偏头望向岑野。
岑野感受到边上那道视线, 侧头问云栀,声音不像刚刚那样利落,有些卡顿, “你……你信啊?”
云栀不说话, 转回了头,继续写自己的作业。长长的睫翼扑闪, 嘴角下压了一点弧度。
岑野马上倾身,凑过去,声音好腔好调,“云栀,怎么不说话了?”
“写作业呢,你别吵我。”云栀声音很低地嗫嚅。
这本杂志她看过,当时看到这个传说的时候,她就幻想了以后和岑野在一起的话,也要去登这座塔。
可是人家根本就不信,不信就算了,看看他嗤之以鼻的态度,倒让自己看上去像是小丑了。
岑野知道她这样,心情多半是不好了,果然这一整天下来都没跟他再说几句话。
放学以后,岑野跟在云栀的身后。不远不近的一米距离,跟着她走出了校门。
走在前面的云栀突然停下了脚步,转过身,“岑野,你别跟着我。”
温温柔柔的调子说着有点凶的话,稍显气势不足。
“生气了?”
“我生什么气。”云栀转身,继续往前走。
岑野走到她身边,轻轻撞了她一下,语气散漫,“你生没生气我看不出来啊?”
“就那个维塔雪山,我说完那话以后,你看我的眼神都变了。”
“嗯,那是我发现我跟讲科学的人不是一路的。”云栀的头轻扬。
岑野的舌头在上槽牙上划过一圈,思考了一下她说这些话的意思,突然攥住她的手腕,“云栀。”
“你干嘛啊?”云栀看向他,手上用力,想挣脱他的桎梏。
“你信这个对吗?”
“关你什么事?”
岑野突然弯腰,凑近她,视线和她平直,盯着她的眼睛看,“你想的是和谁去?”
岑野身上的凛冽干净的气息一下子撞进她的鼻间,那双好看又带着点笑意的眼睛占据了她所能聚焦的全部。
云栀的皮肤白皙,所以脸红的时候轻易能看出来。
她的目光闪烁,嘴里还单方面堵着气,“关你什么事?”
“又是关我什么事啊,除了这句,还能换句话吗?”岑野勾起痞坏的笑,眼睛弯起,浓密的睫毛也弯出弧度。
晚风吹过,拂动他额前的碎发。
云栀只觉得自己的心跳在不断加速,被他握住的地方在发烫,皮下的血液似乎加热,沸腾。
她这样平时乖顺温柔的人,大概真的抵挡不住岑野这样桀骜肆意的少年。他在常人眼中看似恶劣、不守规矩,但她的眼中生动、惊艳、自由。
无论是这脾性还是他这清俊痞帅的皮囊,都能轻易吸引她。更毋论,他对她还有独一份的好。
“比如说,你想和我一起去。”
怎么暮光也能这么烫人,脸颊似乎烧了起来。
“才不要和你一起去。”她扬声反驳。
“那你和谁去?”岑野的眉头皱起来。
“和谁去都不和你一起去。”
“不行。云栀,你只能和我一起去。和其他人,你想都不要想。”嘴上说着要信科学,可一想到她以后和别人去了那座塔,心都要拧一起了。
也是。
那时他说话轻狂又张扬,从不把占有欲私藏,尽管他们尚未明确表达对彼此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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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答应你。”
岑野把云栀松开。目光落在她刚刚被吻得嫣红的唇上。
确实是失控了。
“不准食言。”
岑野盯着她的唇一张一合。
“不食言。”
“不准食言。”云栀再次重复这句话,声音透露固执。
因为他是个不信守承诺的人,所以她好难再相信他啊。
岑野的眉轻轻皱了一下,有些心疼。
“不食言。”他认真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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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雪山的事情定在了五天后。
而之前的这个周六周日,应碎邀请云祁、云栀和岑野一起去山上看流星。是在宜北郊区的一座山,山顶视野空旷,又离主城区远,空气污染物少,视线特别开阔明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