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的喘息声骤然停住。
程北谦歪头笑了, 暗沉的眼凝视她。
“你当我是程维那种只知道情爱的蠢货?这是你欠我的!”
夏知瑶不明白他在说什么,身体的痛苦让她眼神眩晕。
她突然也觉得可笑,三天前她还以为自己迎来了一次胜利, 总有一天会让程北谦后悔。
他根本就没有心。
额头上的血已经凝固,她躺在雪白的床单上,手背搭着眼睛, 承受着哀莫大于心死的痛苦。
这世界真他妈糟糕透了。
不知过了多久,程北谦终于停下来, 松开对她的禁锢,重重倒在一旁。
屋里静得只有二人逐步归于平缓的呼吸声, 随着他的撤离,满屋子弥漫着一股扭曲的旖旎。
天渐渐黑了。
两人就这么赤条条躺着, 谁也没开口说话。
她白皙肌肤上青痕触目惊心, 全是他留下的痕迹。
身体原始的发泄似乎一并带走了无处排解的戾气。
程北谦偏头看她,竟是伸出手去抚她额角的伤口。
手指触上来瞬间,夏知瑶像被电击了一下, 迅速挪开了, 胳膊却仍旧搭着眼睛,不去看他。
“程北谦, 是不是只有我死了, 你就满意了。”
夏知瑶嗓音嘶哑地打破沉静。
程北谦顿了几秒, 骤然抓住她胳膊, 使劲捏了她。
他掌心完全掌控了她纤细胳膊,跟上次在车里一样, 没回应, 却霸道蛮横表达他的不悦。
夏知瑶在这股力量的带动下,放下胳膊, 偏头看他。
“有时候我在想,是不是我得罪过你,如果有,请你告诉我。”
程北谦仍面无表情凝视她。
夏知瑶向来看不透他,也不再执着去从他眼底分辨什么,沉沉呼吸一口气。
“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熬不下去了,到时候或许你我都解脱了。”
随着这话,二人之间陷入一场漫长的沉默。
暗影落在程北谦神色莫辨的脸上,谁也看不懂,她此刻已经失去了去揣摩他的力气。
两人又这么躺了一会。
夏知瑶叹息一声,缓慢坐起身,察觉程北谦仍旧抓着她胳膊。
明明之前一副恨不得吃了她的样子,现在又这副像是舍不得她的样子。
夏知瑶败下阵来,用另一只手抓了件衣服遮在身上,挡住堂而皇之的春色,伸手覆盖在他额头上。
“发泄完了?要不要吃退烧药?”
程北谦情绪终于起了变化,他显然没料到夏知瑶在经历刚才的粗暴,还会如此平和地跟他说话。
夏知瑶表面看是个温柔知性的女人,但他知道夏知瑶其实长满了爪牙,惹急了随时会挠人。
她恨他,他比谁都清楚,以前他不在意,甚至当个消遣的趣事。
可唯独猜不到她为什么还能如此平和。
程北谦第一次看不懂夏知瑶,甚至有一种握不住的感觉。
见他盯着自己不说话,夏知瑶又问:“那你吃饭吗?”
程北谦还是不说话。
夏知瑶突然觉得这个变态发泄完后像个傻子。
“我很饿。”
似乎为了应征她话里的力度,肚子非常巧合地响起了咕噜声。
程北谦终于松开手,胳膊撑着坐起来,垂眸望着床上的潮湿。
“一起吧。”
她刚把腿搭在床沿,又被他叫住,这会已经忍不住脾气,转头瞪了他一眼。
“等一下。”
程北谦也没解释,掀开被子把地上的休闲裤随便套身上,赤着上身出去了。
夏知瑶身上的衣服早就被他发泄撕坏,捡起来看了两眼,又烦躁地扔在一边,正要裹着被子随便找件衣服先去洗个澡。
程北谦提着一个药箱回来了,走到她跟前打开药箱。
“我给你擦擦药。”
一人站着一人坐着,光线通透明亮,能清晰瞧见彼此之间的尴尬。
屋里气味不淡反浓,两人呼吸频率一高一低,这种情景在他们之间是很反常的现象。
夏知瑶额角的细小伤口早已结痂,只不过流出的血迹干裂后又在一场性/爱中打湿。
血迹晕开形成淡淡的红,铺在她眼尾,像涂了一层胭脂。
有一种妖冶的美感。
她用白色薄单裹住自己上半身,凹凸有致的锁骨随着呼吸起伏,上面零星布着他的咬痕。
程北谦强迫自己收回目光,用棉签沾了碘伏给她擦药。
那股属于他的气息随着靠近再次涌过来。
他本就赤着上半身,块垒分明的肌理直往眼前凑,那股子味道更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