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语分明不怀好意，鲸鲸也没回她。容岸点开吴襄朋友圈看了半天，眉头渐渐紧了起来，把鲸鲸的手机放回桌上。
鲸鲸还在看容岸那条朋友圈下面的评论，不时笑得前仰后合，容岸也不在意她笑些什么，自己涮肉涮菜吃。鼠次
“这女生暗恋你呀，所有人都发祝福，只有她发了个哭哭的表情，不然的话，你官宣她哭什么？”鲸鲸指着那条评论给容岸看。
不知道。容岸连那个女生是谁都对不上号，他学生和病人太多了，每个人的网名和真实名字经常搞混了。
“你刚才说什么？官宣？”容岸抓住鲸鲸的这句话，觉得很有必要做点文章。鲸鲸之前还一直犹犹豫豫不肯承认和他的关系，一会说要再考虑考虑，一会又说进展太快怕不长久，怎么现在都扯到官宣上了。
“这还不叫官宣啊，都发正面合照了。”鲸鲸笑嘻嘻地说。她一脸天真无邪的时候，就连容岸也绝不可能猜到她拍照发朋友圈的用意。官宣有的时候是宣给有心人看的，只要用心找，总会从围观者里钓出一个或者两个居心叵测的人。
这就叫钓鱼执法，就看谁咬钩。
反正容岸没咬钩，鲸鲸发现他朋友圈里漂亮女人实在不少，从十几岁到三十几岁、四十几岁什么样的都有，点开后却都有一个相同之处，自拍非常漂亮，鲸鲸一一问这是谁那是谁，他的回答坦然又干脆，反正不是同学就是同事，不是同事就是学生，不是学生就是病人和病人家属，没有一个是没有合理身份的。
他给人标注的名字也有意思，病人和病人家属最好区分，几乎都是用病名来当名字，脑胶质瘤、垂体腺瘤就有好几个，区别只是名字后面的日期不一样，鲸鲸猜，那大概是病人的入院日期。
数了数，他三四百个朋友里，居然有一百多个是漂亮女人，这要不是海王的朋友圈谁信呢，难怪波士顿留学生圈里对他风评不好，藏得也太深了。
又想起来，钱东方那个打得火热整天睹照片思人的新女友就是病人家属，听说前前女友还有过女助教，可见这些当医生的也不是看起来那么不可侵犯、道貌岸然，私下里花花肠子着实不少。
“你朋友圈里怎么这么多女的呀？”鲸鲸终于忍不住问他。
“男的也不少啊，在朋友圈里也不一定就是朋友，很多是礼节性加一下，过后懒得删掉而已。”容岸的回答无懈可击。
“那我能不能帮你删掉几个？”鲸鲸特别想删掉几个看着不顺眼的，经常发些不知所云、无病呻吟的句子也就罢了，自拍一张比一张撩人，肯定是故意的。
“你删之前跟我说一下对方备注的名字，不能看不顺眼就乱删。”容岸自然知道鲸鲸用意，她是扒拉他朋友圈，看到某些人的自拍心里有气了，她却不知道，他是几百年也不看朋友圈那种人，唯一想起来会看看的，只有她的朋友圈。
鲸鲸点开一个她看得最不顺眼的人，报了名字问能不能删，容岸沉吟两秒钟，说删了吧，对方是一家德国医疗器械公司的销售代表，卖设备的，医院和这家公司早就没有合作。
能删的几个，不是卖药的医药代表就是卖医疗器械和教学仪器的销售代表，那些标注了病名的鲸鲸一个都没问，自拍发的再不顺眼也没问，到他手里的病人，就算不是危重也是比较严重的，能捡回一条命是老天爷赏赐，想怎么拍就怎么拍。
容岸没想到鲸鲸能有那个耐心，把他朋友圈从头到尾捋了一遍，所有她认为可疑的、看不顺眼的，能删的全给删了，大概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在陈炽那里吃了亏，在自己这里学聪明了，清剿行动搞得很彻底。
“鲸鲸，你再不吃，肉都煮老了。”容岸想把手机从鲸鲸手里拿走。“还有一个，最后一个。”鲸鲸忙不迭把手机拿回去，删掉了最后一个可疑分子，世界可算是清净了。
看容岸吃了那么久，却没怎么动牛羊肉，鲸鲸觉得他真好，知道自己喜欢吃肉，都给自己留着，主动涮了几片肉，夹给他吃。
“你还挺会钓鱼执法，让我发一条官宣朋友圈，从转评赞里揪出你看不顺眼的人一一处理了。”容岸笑着摸摸鲸鲸的脑袋。别看她平时不显山不露水，兔子急了还会咬人。
“这种事光靠你自觉，那也是不行滴，得有人监督。”鲸鲸讪笑着，喝一大口啤酒，胃里舒服了，心里才能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