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改往日的朋克颓废风,岑纾今天穿的是上个世纪二三十年代的复古风,齐耳短发、镶钻的发冠压住刘海,像是《了不起的盖茨比》里的黛西,真丝长裙上缀满了闪闪发亮的水晶和珍珠,腰间松松垮垮打了个缎带结。
她这一身,无论是妆容还是衣饰,都完美到无可挑剔,艳压在场所有女性。
手里拿着长长的烟杆,岑纾和谁都没打招呼,直接往她表哥叶小舷身旁一坐,歪靠着看他手里的牌,慵懒地吸了一口烟,轻吐烟圈。
“瞧她那骚样儿,怎么把她也叫来了?”段雁容压低了声音对鲸鲸说。鲸鲸摇摇头,人家是男主人的亲表妹,当然是有资格过来的。
“你看她一来,那群男人就活络起来了。”另一个人说。
喵子自然是听到了这些议论,笑着说:“她就那样,你们又不是头一天认识她。要不是我婆婆是她姨妈,我也不想叫她来。”
这里的人大多都听说了陈炽劈腿的事,但不了解内情,因此当着鲸鲸的面也不避讳议论岑纾。鲸鲸不想参与,可是眼睛又不自觉地往外面看,不得不说,岑纾的确会穿,一身装束不仅衬得她肤光胜雪、眉目如画,更是给人一种绮靡香艳感。
岑纾像是感应到了女宾客们递过来的不友好的目光,懒洋洋抬起头,视线扫过她们,恰好和鲸鲸的目光相触,看到鲸鲸低下头去,唇角漾起一抹笑意。
鲸鲸一看到她就触动心事,很不喜欢她那种带着挑衅的表情,于是想找点事情做转移注意力,悄悄跟身旁的段雁容说,“亚平哥的猫长得好可爱,能不能借我抱会儿?”
“他的猫你得去问他,我说不管用。”段雁容的丈夫林亚平酷爱养猫,从小到大去哪儿都抱着他的宝贝猫,到人家来做客也不例外,打牌的时候也不忘记撸猫。
鲸鲸去找林亚平,央求他把怀里的金渐层给她抱一会儿。她在这群人里年纪是最小的,大家都当她是小妹妹,她既然开了口,林亚平也不好驳她的面子。
“我们大妞子上了年纪,反应有点迟钝,你逗它玩儿可以,别给它吃东西。”林亚平把名叫大妞子的猫给鲸鲸抱着。
“知道,它吃的都是你精心准备的猫粮,不吃外面的。”鲸鲸抱起胖胖的大妞子,觉得它懒洋洋的样子十分可爱。大妞子是林亚平养了十来年的猫,被他当成亲闺女一样。
不知什么时候,岑纾已经不在叶小舷身旁坐着,而是坐到了容岸边上,看到鲸鲸过来找林亚平要猫,似有意似无意凑在容岸耳边说了一句悄悄话。
红唇明艳、耳鬓厮磨,那亲昵的态度,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俩是一对。容岸只顾着看牌,没有回应她。
鲸鲸注意到这个细节,觉得她肯定是故意的,不想和她一般见识,抱着猫去外面玩。主人家的一儿一女正在别墅门前的草坪上玩耍,鲸鲸加入他们,拿着逗猫棒逗大妞子玩儿。
晚餐很丰盛,女人们怕胖都吃得不多,岑纾和段雁容更是几乎没动筷子,鲸鲸看到岑纾坐在容岸身边,不免又想起她在陈炽车里说过的话,心里膈应,也没怎么吃。
抬头看向窗外,天已经黑透了,夜晚山里安静,树枝被山风吹得不停晃动,投影在玻璃上,偶尔传来猫头鹰凄厉的叫声,要不是别墅里人多,她还真不敢住这里。
“一会儿我上楼去换跳舞的裙子,你去不去?”段雁容兴致很好地问鲸鲸。“我不跳了。”鲸鲸对跳舞没多大兴趣。
段雁容以为鲸鲸是担心没有合适的舞伴,笑着说:“来都来了,干嘛不跳,这里一屋子男人哪个不能给你当舞伴?”
鲸鲸随意扫了一眼在座的各位男士,几乎都是她从小一起长大的玩伴,找他们当一晚上舞伴是不难的,可倏忽而逝的繁华过后,谁也不能带给她更多的宁静。
目光偶尔和某人相触,他淡漠地转移了视线,睫毛在光线映照下在眼角投下淡淡的阴影,更显得脸庞雕塑般质感。他身旁的人似乎已经邀请他了,他自然也不会拒绝。
岑纾手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把复古的鸵鸟毛扇子,和她的衣服相得益彰,扇面撑开遮住半边脸,适合一切不足为外人道的窃窃私语和眉目传情。
客厅里,古老的留声机播放着上个世纪传下来的黑胶唱片,欢快的爵士乐,美酒美乐花团锦簇,人影憧憧,舞姿蹁跹。
岑纾舞姿出众,也玩得开,无论是探戈、华尔兹还是爵士摇摆舞,她都很擅长,几乎在场的每个男人都成了她的舞伴。
笑声谑浪,她是全场目光关注的焦点,顾盼生姿、美目倩兮,走到哪儿都活色生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