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襄看到鲸鲸气喘吁吁追上来,有意放慢了脚步,对鲸鲸说:“本想派个学生去叫你,看你打电话打得那么投入,就没去叫。出来春游就当散散心,不愉快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别想太多了。”
鲸鲸嗯了一声,:“吴老师,您说得对。”
转念一想,这事不对,自己和陈炽分手的事明明只告诉了燕妮和张友兰,怎么会传得全校都知道?吴襄刚才那话里的意思,分明她也是知道的。到底是谁传出去的?
晚上回到家里,鲸鲸打电话向燕妮问起这件事。
“吴襄呗。”燕妮笃定地说,“雁京的有钱人圈子能有多大,她老公那么有钱,保不齐就有几个和陈炽认识的朋友,有道是坏事传千里,你们这回的事都过了局子了,不可能瞒得密不透风。”
鲸鲸也不是没想到这一层,不过借由燕妮的嘴里说出来,她更笃信了而已。要说她和吴襄之间,也不知道是什么仇什么怨,反正从她一进四中起,吴襄就看她不顺眼,明里暗里和她攀比。
她背个新包穿个新鞋,吴襄过后必然买个比她更贵的;陈炽送下午茶到办公室,吴襄的老公也会在第二天送更多更好的下午茶过来,凡此种种不一而足。
一开始鲸鲸还没感觉到她对自己的敌意,几次下来也就知道了,穿着打扮越发低调,不想和她争,吴襄却不收敛,事事都要压鲸鲸一头。
“真讨厌,人家被渣男渣了,她就这么高兴?”鲸鲸想不通,自己一向和光同尘与世无争,怎么就会落到这种天憎人厌的地步,失个恋都被人嘲笑。
“女人多的地方是非就是多,别高看这些当老师的女人,内斗起来堪比后宫大戏,鲸鲸你家庭条件好,爷爷奶奶都是老干部、爸爸是大画家、妈妈是闻名全国的歌唱家,男朋友有钱又帅还是高干子弟,曾经还那么宠你,遭人妒忌太正常不过。”
鲸鲸这样的条件,说一句得天独厚不为过,燕妮也曾经羡慕鲸鲸羡慕得要死,但她和吴襄不一样,不会因为羡慕就产生嫉妒恨的心理,反而她和鲸鲸成了好闺蜜,因为她觉得,有鲸鲸这样的朋友很骄傲。
“所以我现在被劈腿了,就称了她们的心意了。”鲸鲸知道,在那些幸灾乐祸的人眼里,她就是个傻瓜,傻到五年都没发现陈炽靠不住。他劈腿也不是第一次了,他的腿肯定和蜈蚣一样多。
话虽如此,鲸鲸并没有生出顾影自怜、自怨自艾的情绪,反而自我反省,之前陈炽那么招摇地开着超跑接送她上下班,是有点影响不好,自己和他到底不是一路人,所以不能走到最后,可见不管做人还是做事,低调才能保平安。
“你甭理他们就是了,人活着又不是为别人活的,干嘛那么累,像我每天吃喝玩乐寻个开心,日子过得多自在。”燕妮神经大条,目前唯一的烦恼就是卢庭轩。
鲸鲸叹息一声。她还没有修炼到燕妮那种境界,她还有很多放不下的东西。结束一段五年多的恋情,再怎么凉薄,心里也是苦的,倒也不是多怀念那个人,而是那种有爱情围绕的感觉,那种习惯了彼此存在的感觉,一时间很难摆脱。
虽然有朋友有闺蜜,但朋友和闺蜜取代不了恋人,陈炽在没暴露真面目之前,是个很不错的男朋友。
他那个尽职尽责的秘书贴心地记得他们每一个纪念日,所以他从来不忘记在那些重要的日子送上礼物,他父母也喜欢鲸鲸,经常把鲸鲸叫到家里吃饭,当她是准儿媳,过年给她压岁钱。
每每想起这些,鲸鲸才深深体会,怪不得人们都说,爱情是两个人的事、婚姻却不是,她和陈炽将来要走进婚姻,就不得不考虑更多,所以她无法容忍他有别的女人,她希望她的婚姻完整。
要只是处着玩儿,那就简单多了,不管他在外面玩得多野,只要不闹到她眼前,她就可以装不知道,反正两人也没想过未来,能玩几天算几天,可他俩偏偏不是,他俩从一开始相处,彼此心里都明白,是奔着结婚去的。
人生啊,真是烦透了,总是不断有这样那样的困扰。眼看着春天渐渐过去,到了一年中鲸鲸最喜欢的初夏季节,她却怎么也感受不到往年到了这个季节时的心情。
晚上一家人吃饭的时候,向阳对鲸鲸说:“你舒华阿姨说,她女儿叶小舸有个同学从英国留学回来,也是学医的,个人条件很不错,想安排你和他见见。”
鲸鲸头皮一炸,果然怕什么来什么,她才刚失恋,她妈妈就急着给她介绍对象了。
“舒华阿姨一家人不是在武汉吗,怎么安排见面啊?”
“电话联系啊,我让她把男方的履历发你一份,上面有手机号和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