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报告写得晚了点。”容岸直言问鲸鲸, “阳央住你家, 你事先怎么不拦着, 你明知道我不想看到她。”
果然是为了这事, 鲸鲸顿时睡意去了一大半,觉得他是在指责自己,辩解:“我想拦来着,但是她已经和我妈说好了, 我阻止无效。她本来就是我表姐,我硬不让她来住, 我妈肯定会怀疑。”
“那现在怎么办?她跟你说了什么没有?”容岸想起这事就脑袋发胀。本以为回国能省心点, 哪知道那个女人阴魂不散,追到国内来了。
“没说,她挺会装的,明知道我俩的事,还跟没事人一样。”鲸鲸还告诉容岸, 阳央这几天一直在哄她妈妈,把她妈妈哄得很高兴。
“不管她跟你说什么,你都别信,提防着点。”容岸提醒鲸鲸。
“你大半夜的不睡觉, 特意打电话来就是说这事啊?她到底怎么着你了,你这么怕她?”自从阳央回来, 鲸鲸心头始终有股子邪火,不吐不快。甚至她觉得, 容岸提到阳央时的那种敏感比阳央这个人本身更令她困扰,让她不知不觉就会胡思乱想。
“我不是怕她,是厌恶。”容岸强调,“算了,一句两句说不清。”
“有什么说不清的,只要你想说,我一夜不睡听你说,就怕某人自己心里有鬼,才会怕人家给他上眼药。”鲸鲸生气的时候说话也刻薄。
容岸听到她末了两句话,心里很不痛快,没说什么就把电话挂了。鲸鲸听到他挂电话,有些懊悔自己不该拿话刺他,转念又一想,刺他也是活该,谁让他有事不说清楚,尽是藏着掖着。
一气之下,鲸鲸又把容岸的微信备注改成了多毛怪。
学生考完了期末考,这一学期也就接近尾声,每逢年关,都是学校进行各种评比和考核的时候。
虽然学校还没有开年终总结大会,但是鲸鲸已经从消息灵通的张友兰那里得知,自己因为带领合唱团在市里的比赛拿了名次,也评上了年度全校先进。把依思把①⑥⑨六三
每一年度,全校也就十位老师能获得这样的荣誉,通常不是各年级尖子班的班主任,就是教学成绩突出的主课老师,像鲸鲸这样教副课中的副课的老师,能被评优的几率机会为零。
然而,就是这个先进,让鲸鲸再次感觉到人情冷暖、世态炎凉。
一下午,吴襄进出办公室好几回,每回都绷着脸,鲸鲸很不解,听说她教的班级期末考英语考得很好,她离英语教研组组长又近了一步,怎么脸上会是那种谁欠了她二百块的表情。
等吴襄再次离开,燕妮八卦兮兮在鲸鲸耳边说:“听说她没评上先进,气得又是找教导主任,又是找年级组长,这回大概去找副校长了。”
“她为什么没评上啊?”鲸鲸对学校这方面的事向来不敏感,何况最近还和容岸闹矛盾,更没心情理会这些了。
“小道消息说是何校长没投她的票,反而推荐了你。你知道,老何分管体宣文卫,是几个副校长里最不受重视的,这回合唱团在市里拿名次替他争了面子,他还能不趁此机会提升一下存在感?听说今年六月他想竞选常务副校长。”
和鲸鲸不一样,燕妮作为体育老师,倒是一年比一年受到学校重视,虽然没评上全校先进,却也选上了年级先进。
“那我这几天最好躲着她,免得她迁怒我。”鲸鲸想,惹不起,咱还躲不起吗。
就在这时,隔壁办公室的老师来叫鲸鲸,“成老师,年级长找你。”
鲸鲸头皮一麻,年级长上回找她还是因为她失恋那事在全校闹得沸沸扬扬,年级长找她谈话,希望她不要因为个人感情问题影响工作,同时提醒她,谈恋爱再高兴也不要太招摇,天天送下午茶来学校这种事能免则免,以免在老师中间引起攀比风气。
对此,鲸鲸深感冤枉,陈炽当初是张扬了点,送下午茶也只是为了讨好她和她的同事们,至于他俩分手那出大戏,要不是有心人故意在学校里散播,根本也不会有人知道,到头来全成了她的错。
年级长是鲸鲸在北师大的学姐,长鲸鲸十多岁,一向对鲸鲸比较照顾,叫鲸鲸来谈话,也是处于对她的爱护,鲸鲸什么都好,就是心眼太实在,学校里各种复杂人际关系、勾心斗角的派系斗争她从来不参与,但也不可避免遭人嫉恨,年级长作为学姐,有义务帮小学妹处理好这方面关系。
都是知根知底的同事,年级长也就没说客套寒暄话,直言告诉鲸鲸,她这回的先进是何校长亲自到校长面前争取的,自己也帮着说了不少好话,一方面是出于为学校取得荣誉的表彰,一方面也是为了鼓励副课老师们,只要兢兢业业于本职工作,主课副课一样能为学校的教学水平和质量做出贡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