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慢悠悠的语调接着说：“或者说——
“用什么方式讲？”
靳逸嘉看着她，似乎在揣摩她话里的意思。
下一秒，应纯拿起刚刚一直放在边上的手机，往MC和他对话的窗口发了一句话。
靳逸嘉的手机提示音几乎在她发送过去的就瞬间“滴滴”响了起来。
他的心脏像被绷带轻轻缠上，然后一点点收紧。
一阵紧张的情绪在全身游走，他犹豫了下，伸手去拿手机。
因为MC的提示音和来自微信上的提示音是一样的，不过发信人都是应纯，所以在没点开手机以前，他不知道是哪个软件收到了她刚才发的信息。
屏幕亮起——
是来自MC的消息。
心中最后的侥幸破灭。
这么快就发现了啊，靳逸嘉在心里任命般轻叹了一口气。
忧郁de小熊：是当面跟我讲呢？
“滴滴。”消息声再次传来，手机的震动声仿佛踩在心脏跳动的鼓点上，越来越重，越来越沉。
空气也平添几分凝滞。
【还是——】
【在这里讲给我听呢？】
静默几秒，靳逸嘉将亮着屏幕的手机摊开放在桌子上，小心地抬眼瞥向应纯：“你发现了啊。”
见应纯是笑着的，他才松一口气。
女孩手臂放在桌子上，似笑非笑看着他：“所以我怎么不知道，你今天吃方便面了？”
靳逸嘉一噎，想起自己刚才和她胡诌的那句话。
要是早知道自己要被拆穿，他还不如直接坦白从宽。
见靳逸嘉沉默不语，应纯挑逗的心思渐渐歇了下来，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靳逸嘉那么早就来关注她，还来她主页动态点赞，这些事情层层叠叠摞在一起，让她纵使使劲思考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就像六年前的那一束花，一段没头没尾的故事。
她像个被蒙在鼓里的人。
从椅子上站起来，应纯刚想拿着空玻璃杯离开，转身的时候听见对面椅子被拉开的声音，下一秒不出意外，手腕被攥住。
力道很轻很轻，她只要挣扎一下就能挣脱出来。
可应纯没有，只是转过身平静看他。
靳逸嘉微绷着唇角，排列整齐的睫毛垂下时让眼神中的晦暗更添几分深沉，他下颚敛在黑暗里，像是强压着什么很重的东西。
下一秒就要从心口跳脱。
又要拿那双湿漉漉的狗狗眼看她了，应纯叹了口气。
说不上来什么心情，但应该不是不开心。
可能就是有点没源头的复杂。
没想到靳逸嘉情绪波动比她还大。
“怎么了？”应纯没挣扎他握着自己的手，掌心温热，连带着她的皮肤都开始发烫。
靳逸嘉看她面上仍旧是一副冷静的模样，心脏倏然一痛，细微的痛微不足道，却让他仓皇低眸掩饰住那一抹痛意。
他连痛，都不想被她看见。
不知道她为什么又变成自己最开始认识她的时候了。
明明，刚才不是这样的。
刚才，她分明还在观察自己被拆穿时候略带窘迫和紧张的心情。
现在好像是，什么又都不在意了？
她好像并不想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披个她不认识的马甲靠近她。
她好像，一点也不在意。
他们已经是男女朋友的关系了。
可为什么，还是觉得离她那么远。
她的世界很小，他现在还挤不进去。
靳逸嘉感觉眼角有点潮湿，下一刻直接伸手抱住了她。
将头埋在应纯的颈窝，嗅着她身上清甜的花香，他再开口，声音格外闷。
“那今晚还听故事吗？我讲给你听。”
湿热的呼吸像浴室里缭绕未去的水汽，应纯只觉得脖颈被他触碰的那里特别痒，心口处倏升一股柔软。
颈边蹭着只小狗，可爱到不太想推开。
“下次吧。”
……
靳逸嘉回卧室的时候看见自己的眼角都红了，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挪步伐坐回椅子上的，只知道自己浑身没劲。
然后他趴在桌子上，压下心里的不平静。
刚才应纯没推开他，就任由着他抱，他的手臂揽着女孩的肩膀，脸埋在她的颈窝，蹭着她滑腻的皮肤，喉间干涩，心里那点痛好像化成了更炽热的东西从他的体内破开。
愈烧愈旺。
红着脸松开她的时候，他仓促道了句晚安就回到自己屋里。
晚一点松开都要露馅。
忍着尴尬重新换了条裤子，靳逸嘉懒散地坐回电竞椅上，握着笔一个字也写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