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哲拿起手机来。
“你知道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吧？”
“我当然知道。”于佳薇说，“我不像你，会胡乱攀咬别人，就事论事，胡玫也不能死。”
江哲回拨了邢愿的电话，开了扬声器。
铃声过后，邢愿在那边接通了电话。
电话里有些嘈乱。
“佳薇！胡玫要跳楼！”
于佳薇看了江哲一眼，平静的说：“你先报警。”
“我打了电话了，我……我刚才吓死了，就一会儿没叫人看住她，她就去上了天台，”邢愿说，“你什么时候来一趟？”
“我这会儿去不了。”
“那你给江哲打个电话吧，胡玫一直说要找江哲，”邢愿说，“这边警方来了怕也要问的。”
于佳薇听着这话，心里隐隐一动。
“好，我给江哲打个电话，我待会儿就过去。”
江哲挂断电话，捏着手机。
于佳薇也平静的回视着他，“你觉得，是萧禹庭会先到，还是胡玫会先跳。”
江哲眯了眯眼睛。
就在这时，江哲的手机响了起来。
他看了一眼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来电，接通了电话。
“爸爸……”
“你现在去把胡玫的事情给我处理干净！立即马上！”江景明显是气的不轻，即便是江哲没有开外放，于佳薇都能隐约听见这些字眼。
“若是真叫人跳了楼了，你的脸面不要了，我的脸还是要的！”
江哲的声音比起江景来，就有些低而沉了，“爸，今天你生日，刚才宴会上我都还没来得及跟你说一声生日快乐。”
“是，今天是我的生日，你别说什么生日快乐了，你能不给我添乱我就谢天谢地了！要不然今天晚上是我的生日会，明天就是我名誉扫地的时候了。”
于佳薇清楚的看到江哲的额角青筋跳这，“你现在的名誉，全都是我妈的死换来的！你是要脸，你比谁都更在乎那张脸！”
他的怒气爆发是突如其来的。
江哲没有挂断手机，直接就把手机狠狠地摔在了墙上。
于佳薇都吓了一跳。
手机摔裂在墙面上，四分五裂。
他忽然靠近于佳薇，眼神是从未有过的偏执，抓着于佳薇的衣领，将她按在了后面的墙面。
“你知道么，我母亲是车祸死的。”
于佳薇看着江哲的眼睛，觉得他似乎是有些癫狂，就顺着他的话，点头。
“却是被人故意撞死的，飙车，那个司机你知道是谁么？你肯定不知道，”江哲吐出来一个名字，“他的儿子。”
于佳薇惊了一下。
前两年，她陪着江哲去祭奠过他的母亲。
墓碑上的照片，是一个温婉娴静的女人，温柔的笑着，每次去的时候，江哲都会带着一捧搭配好的向日葵。
那是他母亲生前最喜欢的花。
可于佳薇问起来他母亲死因的时候，江哲父子两人都绝口不提，她觉得，就连陈苏柔都不知道。
江哲压着于佳薇领口的手用了几分力气。
“然后，他们家为了息事宁人，就许了我爸现在的这一切，他能拿到现在的这一切的名誉和职位，全都是踩着我妈死不瞑目的尸体走上去的，”江哲的声音忽然就淡了下来，“我妈的尸体成了他的垫脚石，不择手段满足自己权力的愿望。”
“江……哲，你冷……冷静……”
江哲似乎已经完全失控了，他的手按着于佳薇领口，压着她的脖颈，完全没有了轻重，于佳薇只觉得喉咙好似是有一团火在烧灼着，眼球都有意外的烧灼感。
江哲依然在说：“刚开始的时候，他承诺给我妈妈所有的尊崇，他跪在我妈的墓碑前，向她保证，她会是他的发妻，这辈子唯一的妻子，他所有的身后物，全都会给我，所有的遗产，也只有我一个人能拿。”
“我信了。”
江哲冷笑了一声，眼神飘忽，似乎真的回到了那个时候，“我觉得他是最好的父亲了，尽管我当时并不理解，为什么他不去追究，为什么非要让我妈妈死不瞑目，不去惩治凶手。”
“他告诉我，鸡蛋碰石头，只会碎的没有葬身之处，要想要活下去，就只能妥协，我相信了。”
“再后来，他娶了陈苏柔，”江哲的眼光忽然就冷光乍现，“我当时不同意，他又告诉我，陈家是商贾世家，家底丰厚，以后用到钱的地方很多，这是为了能壮大江家，都是为了我，我又信了。”
江哲停了片刻，好似这个时候才注意到几乎快被他掐的断气的于佳薇，松开了手。
于佳薇脸色涨红，气管内猛地窜入新鲜的空气，她剧烈的咳嗽起来。
江哲喝了酒，靠近她的时候，能嗅到浓重的酒气，全都喷洒在她脸上的皮肤上，让她起了一层鸡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