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春没有告诉他更详细的事情,邪修之事,聆音也懒得多听。
他回了留仙城,侯府他人都以为他寒玖请来治疗苏若的,实际上却是来为白礼卿续命了。
“你该好好疗伤。”聆音沙哑的声音在屋内响起。
白礼卿此时竟不顾屋内有旁人,一只手紧紧的握着苏若的手,只恨不能时刻都停留在她身边。
白礼卿抿着苍白的唇,没有说话,一双眼眸只注视着苏若。
聆音叹了口气,落春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音音,大老远就听到你叹气了。”
聆音转头看了过去,落春还是那一袭鲜艳的红衣,只是面上也有着无法忽视的疲惫。
聆音从袖中又取出一瓶丹药来,递给他。
落春接过去便吃了一颗,而后运转体内的力量,感觉又精神了不少,身体的疲惫也减轻了许多。
他一手抛着手上的丹药,一边道:
“若若当年说的还真对,你就是我们三个中的小棉袄。”
苏若当初离世后,他们三人各奔西东,落春性子和苏若有些相似,肆意不羁,在人间兜兜转转,竟去学了邪修。
白寒玖一身武艺,随民间散修拜师修行,后燕国与邻国战乱四起,白寒玖便在此时参了军。
聆音的嗓子是苏若探寻不少秘境后,寻得仙草灵药,治好了一些,又充当知心姐姐,为他解开年幼时的心结。
苏若离世后,聆音便有意学医,机缘巧合之下,也入了宗门,成了医修。
最关心他们两人身体情况的,也就是聆音了,一个邪修剑走偏锋,连修炼时都偶尔会出事,一个在曾在战场上受过不少伤。
若非聆音尽心尽力的为他们疗伤,两人的身体如今可不一定有这般健康。
当初落春入邪修之道时,没有师傅,却告诉聆音有一个一同修行之人。
后来聆音才知道,那一同修行之人竟然是太白的仙长,也是苏若的徒弟。
这具肉身,也出自两人之手。
那日白礼卿和落春着急的用尽了寻魂之法,尽管两人都因此受到重创,却也还是咬牙将苏若即将消散于此世的灵魂唤了回来,放入他们准备的肉身之中。
在两人发现苏若的灵魂并未转世时,便有了召魂的打算,如今魂灵重归于此,就算是老天要再度从他身边夺走她,白礼卿也不会同意。
逆天之事,做了便做了。
做一次还是做两次,便不重要了。
他看着苏若平静的睡容,手紧紧的握着她的手,感受着她脉搏的跳动。
他分明是成功了,不惜代价的留下了她。
却不见她睁眼。
难道,是不愿见他吗?
白礼卿垂着眼睫,不管屋内来了多少人,他都如同雕像一般坐在床边,沉默着,不接任何一个人的话。
像是没听见一般。
聆音倒也想守一阵苏若,但是看着白礼卿的模样,还是选择让白礼卿和苏若独处着。
落春倒是不太愿意让白礼卿和苏若独处,不过被聆音拉了出去。
他看起来太脆弱了,聆音对信任之人向来善良又易心软,此事又与苏若有关,他除了看着白礼卿叹息,每日替他把脉,炼丹换药疗伤,便别无他法。
好在白礼卿在苏若沉睡之时,也知晓惜命,约莫是没见到苏若醒来,心有不舍,自然不愿让自己的身体就此垮掉。
不过,他虽然惜命,却也不会听聆音的叮嘱,总是一整天衣不解带的在苏若床前守着。
直到深夜才离开。
苏若醒来时,看了看房间,微微皱眉,这似乎不是叶凌的住处。
想起当初那院子都毁了,换了一个住处也是应当的。
她在床上躺了一会儿,动了动手,要撑起身来,却发现手被人压住了一只,转头才发现床边趴了一个人。
房内的烛火明亮,床边的灯将白礼卿的面容照的清晰,苏若一眼便看见了他那苍白至极的脸色,简直是病入膏肓无药可救的绝症之人。
她刚刚动手的动静虽然不大,对白礼卿而言,也不是小动作了,他的脸压在她手上,白礼卿竟然没有因此醒过来。
看来是累到了极致,也可能是身体病弱,难以察觉。
不管是哪一种,都不是好消息。
苏若尝试抽了一下自己的手,发现他将自己的手抓的死紧,默了一瞬坐起了身。
她还以为自己在叶凌体内。
虽然白礼卿对她的感情,叶凌也知道,可他这样守在叶凌床前,还如此毫无顾忌的握着她的手,简直是……
让晏笙舟和楚阡君看了怎么说?
叶凌以后如何解释?
想到这,苏若正要去寻叶凌,却发现神识中哪有什么叶凌的灵魂。
这具身体似乎只有她一人操控。